他烧得脖子都是红的。
眼角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在他怀中软得像一团棉絮。
“好了,我不跟你谈姜成岭的事情。”
裴峥吻了吻他的额头,“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不谈他了,好不好。”
“我们搬出姜宅,那地方不好,我们才总是吵架。”
他甚至连一点挣扎都没有,每一根手指,都是绵软无力的。
可又好像痛得在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为什么去医院的路可以这么远,为什么还没有到。
裴峥不断擦拭着他半干的头发,声音里竟有些哽咽,“住到我买的房子里去,就好了。我们,我们办婚礼……对,我们还没办婚礼呢。念念,你跟我说说话,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嗯?”
怀里人不断发颤的身躯,单薄得不像话。
滚烫呼吸都扫在他的耳廓,让他心中凌乱如麻。
迟迟得不到回应,裴峥知道,他已经全然失去意识了。
怪他。
他明明知道他身体
不好,为什么要这样和他生气,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丢到这种阴冷的地方,不管他。
那律师说得对。
他和姜成岭很像,一样的冷血绝情,一样的固执己见。
“我和你结婚,不是……不是为了你的股权。”
他知道时雾已经听不清他此时地解释的,但还是不断地在他耳边呢喃,“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你不要生气,嗯?”
“我们……”
“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100章 贪生怕死猪队友(十六)
对了, 衣服。
裴峥打起隔板,从旁边的衣服袋子里,拿出时雾的衣服帮他换上。
都是三年前的衣服。
可现在的时雾穿上去,稍显松垮。
那件鹅黄色的毛衣, 裴峥记得很清楚。是他们第一次去那荒村第一天时雾穿着的, 那时候他冷得不行, 还颐指气使地命令他把围巾借给他。
也是穿着这件,心不甘情不愿抱着他抓来的大黄鸡的时雾,走在夕阳西下的乡间小道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满脸怨怼, 却不敢骂。
他时不时地,余光扫过他。
他的头顶还插着半根鸡毛,夕阳的余光洒在他身上, 将人衬得分外乖顺。
那些过往历历在目,根本忘不掉。
衣服是一样的, 人却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