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红着眼睛,摇头时汗水混着泪水,不断滴落下来。
在裴峥怀里左摇右摆,如同被疾风骤雨不断击打的脆弱花朵,渐渐一片片不堪其重地凋零,哭得不能自已。
每一次的起伏,都好像让他完全不堪忍受。
“挨了一顿打,被我欺负了这么一次。”
“你就要偷走全部的符纸,要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嗯?”
裴峥将牙槽咬得几乎发酸。
怨气渐渐要将他理智全部吞没。
每问一句,都是恶狠狠的。
时雾只能呜咽着摇头,根本答不上来。
“这些手段,这些行事方法,你都是跟你爸学的,是不是。”
“你倒是学得像啊,怎么会这么像,不愧是亲生的唯一儿子。”
裴峥紧紧扣住那人肩胛骨,抱着他,将他抵在墙角,俯身而下。
“你们的命是命。”
“我们的,就什么都不是。”
“你们可真厉害。”
周围的符纸熊熊燃烧着。
位置改变,时雾哭声跟着渐渐变化,雨水顺着裴峥的头发低在时雾脸颊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宋重打你,他们一个个,都不帮你么。”
“因为。”
“——你活该。”
时雾被他牢牢抓在了手里,禁锢在怀中。
裴峥的眼神看上去格外可怕。
一道阴冷的煞气冲入体内,时雾一瞬间仰起脖子,几乎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
“你这张脸的确长得好看,和姜成岭一点都不像。”裴峥道。
“既然你自愿送上门。”
“那就父债子偿。”
裴峥唇角勾起一点散漫的笑意,从他通红的耳尖亲吻到他的唇角,怀里人吓得不断挣扎,被他扣住了手腕别在身后,不容丝毫逃避。
“你给我受住了。”
“我会把这笔账,一点一点地,找你们姓姜的慢慢清算。”
***
宋重在给他们留下两张血符,喉头血气翻涌,带着符纸冲进了夜雨里,去救时雾。
等他赶到的时候,那屋子里已经没有身影。
周围一片寒雨迷蒙。
宋重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刚刚一路狂奔而来,浑身热血汩汩流动,让他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