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隐隐听到外面的风声里夹杂着一点啜泣的声音。
宋重一时间更坐不住了,似乎想直接推门而出。
他哭了。
哭得这般可怜,眼泪珠子一颗一颗落在地上。
也没打他,不是生理性的泪水。
那这次,是真的悔过了吧。
刚把人捆上的时候雷厉风行,现在,几个人倒是如坐针毡起来。尤其是老张,当即低声说,“小少爷他其实就是嘴巴坏了点,宋总,您,您别跟他较那么大的劲儿,裴峥还没醒呢,您可以等他醒了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裴峥还躺在这里人事不省。
时雾如果真的再冻感冒了怎么办,药够用吗,能帮忙做事
的人更少了,这是不是其实是一种更不理智的行为。
刚刚邪火冒得最大的赵灵,那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姜家就那一根独苗,他被娇养惯了,已经快二十分钟了,差不多了,再冻下去如果真感冒就不好了。”赵灵叹了口气,“宋老师,我看您也忍很久了,算了,吓唬吓唬得了,把他抱进来吧,我去烧个水给他泡个热水澡。”
事情敲锤落定,宋重莫名地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也不想这样折磨他的。
奈何他有些时候真的——太让人上火了。
他推开门出去,没想到,三分钟前还在低头啜泣的那个人,小小的脸歪在一边,泪痕沾满了脸颊,睫毛上还结着一点冰霜。
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昏过去了!
宋重登时长腿阔步迈来,脚底险些打滑,是地上结了冰凌。
他先是拍了拍时雾的脸颊,摸到一片冰冷,“快,快过来解绳子!他昏过去了!快点,赵灵,老张!”
还是赵灵反应最快,一听说这个,赶紧去拿了老式大剪刀来。
时雾明显是挣扎过的,原本好解的绳结变得硬邦邦一片,凭手指根本很难解开,宋重手里打滑好几次都没能拆好,还是等到那把剪刀来,用力一点点割断的。
“怎么会晕过去,不是才二十分钟吗。”
老张看到那连着凳子一起捆的脚上绳子松开了,就赶紧提醒宋重,“宋老师,先别解手上的,把人抱进去先,屋子里暖和!”
宋重丢了剪刀给赵灵,这才在慌乱中找回些理智,将那冷冰冰又软绵绵的一团抱在怀里,急冲冲地回去了他的屋子。
“宋老师,不是那间,那间裴峥躺着呢,先放回他自己屋子去!”
赵灵给宋重指路,赶紧过来半个胳膊扶着时雾,“别乱啊宋老师,先把人慢慢放下,小周,只能麻烦你再跑一趟了,赶紧把那老医师请过来!”
抱起没穿外套的时雾。
宋重才发现这个人看着不矮,可是骨架子又窄又轻,整个人抱在怀里根本没什么重量。
大概也是这段时间没吃好的原因,好像瘦不少,手腕纤细得好像握着都会不小心折断了。
刚刚给他把被褥盖得严严实实,赵灵又把小周的被褥也抱了过来,上面再压着一层。
“会不会太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宋重抱过以后,开始担心一床棉被都能把他压坏。
“现在保暖为上,顾不上这么多了。”
赵灵把感冒药赶紧冲好一份送过来,那边宋重还在用热水给他擦拭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