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最后如何同赵元甄交涉,又会如何向太子回禀,她无从知晓,也没有心思去想。
她脑中反复闪现的是离开前的那一幕。
他翻身而起,抓住了羽箭,那般快的速度,几乎不可想象。他却做到了,只为了救她一命。
可救了她,却很有可能害死他自己。
只要她说出,行刺圣上之人。正是他……
柴素锦在马车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关了她这么多天的安国侯府,她终于走出来了。
头顶的天空在也不是那四方天,可为何她不觉畅快,反觉心中更添压抑了呢?
马车直接驶入深宫,她下车的地方正是如今圣上养伤之处。
她被宫人拖着,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飞跑入殿。
殿中守着许多人,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太子殿下也正从另一方向赶来。
她并未等在殿门口,向太子请安,反而是直接迈步,率先进了寝殿。
内殿的床榻之上,垂着纱幔,幔帐中可以瞧见一个躺着的身影。
柴素锦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心头一个叫嚣着父皇的声音,几乎将她的耳膜震破。
殿中的安静,却更添她心头的不安。
她几乎是跌跪在床榻边的。
宫女连忙掀开幔帐,露出床上的人来。
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面色发白。嘴唇更是没有血色。
柴素锦心跳好似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直到她看见床上人的胸膛,微微起伏之时,她才松下了一口气来。
这才恍然发现,自己额上都冒了汗。
她缓缓伸手,将圣上的手腕从被中拽出,搭手上去诊脉的时候,她的指尖甚至都在颤抖。
太子也在此时进了殿,却摆摆手,没有叫宫人吱声。
柴素锦闭目,细细诊脉,又小心翼翼的翻开圣上的眼皮看了看,轻轻掰开下颌看了看,最后在宫女帮助之下,又看了圣上前胸的伤口。
与她平日里不需诊脉就能说出病症相比,她今日做的检查太多太细腻了。
太子皱眉看着她,“父皇他……”
“圣上自从受伤之后,就一直昏迷未醒过?”柴素锦顾不得向太子请安,便直接问道。
太子点了点头,“是。”
柴素锦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圣上当日失血过多,脏腑五体失润化。昏迷乃是自身为了保住性命的应激反应……能不能醒来,还要再看。”
“什么?”太子瞪眼看她,“还要再看?你……连你都没有办法叫父皇醒过来么?”
“我会尽力……”柴素锦垂头说道。
“尽力不够!孤,孤要你救醒父皇!”太子近前一步。低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