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书意抿唇送薛三爷到门口,薛三爷示意他止步,笑了笑道:“阁下和谢先生关系这般好,想来应当说得上话,下次便帮忙劝上一句,让他多写点圆满的结局,这悲剧的戏,听过一回便够了。”
姬书意闻言摇头道:“笔在他手中,并非是我说什么,便能说动的。”
薛三爷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听姬书意继续道:“三爷,戏终归是戏,听过也就算了,唯有生活才是真实,既然不想听悲剧的戏,还不如认真一点,努力让自己的生活不成为悲剧,我想,你家中的家人,一定很希望你平安顺遂。”
薛三爷原本都要走了,生生被姬书意的话拉住了脚步。
他皱眉盯着姬书意,有些匪夷所思道:“若非是我知道自己从未见过你,都要以为你是我家里人派来说服我的。”
无论如何,这话实在不像是和陌生人能说的,交浅言深。
他们之间更是从未有过浅交。
姬书意笑了一下,“三爷就当是我自来熟,看见谁都热情吧。”
再热情也没有这样的,薛三爷回到家,甚至还想找人查一查姬书意的身份来历,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
算了。
真要是为这么点小事便去查谢先生的朋友,消息要是传到谢先生耳中,对方想来也不会高兴。
何况那个人也没说什么,言语间都是希望他保重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他好,没有恶意。
如此,他要是心怀不满,倒是显得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当他放弃这件事,也没想明白,姬书意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有心腹进来似乎有话说。
薛三爷将其他下人打发出去,心腹上前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薛三爷面色微变。
*
“你对薛三爷倒是挺热情。”等姬书意回去,便听见谢拂似乎意有所指的话。
而说这话的谢拂。实际上一直低头看报,即便听到开门声,也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薛三爷不是小先生的朋友吗?”姬书意假装没听懂。
别人都喊谢先生,就他偏偏要喊小先生,似乎就显得他与众不同。
“普通认识的人罢了。”谢拂随意道,“你这意思,是每个我认识的人你都要这么热情?”
姬书意笑了一下,“怎会。”
“那就是说他很特别。”谢拂咄咄逼人,仿佛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姬书意:“……”
他决定闭嘴不谈,反正多说多错。
而他的闭口不谈似乎也让谢拂觉得无趣,并未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月初,账房计算了上个月戏班的盈利,将谢拂分到的利润送来。
看着那装着钱财的箱子,姬书意表情有些懵。
“你……”
他茫然地看着谢拂,久久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谢拂淡定道:“当然是我挣的。”
“很意外吗?”
姬书意表情依然懵逼,他之前只当谢拂是在戏班做一个弟子兼戏本先生,从未想过他还参与戏班的经营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