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该乖巧的。
扶兰也没想着让它这么乖顺。
可谢拂的手似乎有魔力,在他的手下,这条尾巴甚至似乎背叛了它的主人。
奇怪的是,随着谢拂顺毛的动作,扶兰竟也打心底里涌现出一股安逸,让他很想躺在地上,乖乖任由谢拂撸毛。
被这样的感觉侵蚀一瞬,扶兰的双眼便又在瞬间清明起来,锐利的眸色扫向谢拂,“你对我用了什么功法?!”
谢拂抬眸看他,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很快,他又收回视线,专心顺毛。
“一种名为‘习惯’的功法。”谢拂淡淡道。
过去的时间里,他摸尾巴的动作越发纯熟,这条尾巴也对他十分熟悉,到了他手中,便自觉摆出最适合被顺毛,最舒服的姿势。
习惯让它喜欢谢拂,习惯让它不想反抗谢拂,甚至连带着把这种习惯带给了它的主人,让熟悉的习惯让扶兰也忘了反抗。
从前谢拂给扶兰好几个身份选择,其中有一个便是宠物与主人。
此时的他,当真像一只被主人撸顺,习惯性依赖主人,且不想离开,忘了反抗的宠物。
扶兰眸色微沉,用力将尾巴从谢拂手中抽出,一股并不美妙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他似乎并不喜欢那样的自己,迫切想要改变,想要遗忘。
“佛子是知道杀不死我,便想用别的办法迷惑我吗?”
一阵轻笑传来,似有几分嘲讽。
“原来高高在上的佛子大人竟也有被我弄得无可奈何,只能与妖魔虚与委蛇的一天。”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扶兰知道,眼前的谢拂并非是从前他所见过的那个怜惜天下,却独独不曾怜惜他的佛子,但这人顶着佛子的容貌,必然是与那人同样的目的,既然如此,那他们便是仇人,他所指责的,将过往佛子所做的一切算在这人头上的行为也并没有错。
既是如此,那便该是谢拂承受的。
谢拂……
扶兰神色微顿。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人的名字,从前的每一世,他都只说自己是佛子,为拯救天下苍生而来。
唯有这次,他说他叫谢拂,而非佛子。
谢拂……
这到底是谁的名字?
佛子?还是眼前人?
鉴于他找不到佛子,那就只能按眼前的算。
他更倾向于眼前人叫谢拂。
谢拂抬手,在扶兰头上轻敲一下。
扶兰当即愣住,有一瞬间,似乎恢复成白扶兰时的模样,不过很快回过神来,阴沉的眉眼瞪着谢拂,“你竟敢打我?!”
谢拂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我为何不敢打你?”
扶兰被他用冷淡的神色看着,心中便是一抽,陌生的酸涩情绪在扶兰心中蔓延。
他却将这种情绪压下,固执地瞪着谢拂,似乎这样便能让他忘了刚才自己依赖谢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