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畏惧每一个有着和她相同血脉的人类转化成功,恐惧着他们的成长,无时无刻地担忧与她相同血脉的人类转化成功后,与她实力并列,甚至远远超过。”

“也因为这种心态,埃尔维才会在二百多年的时间里,只培养出了维克托莉娅一位亲信吧。”

阿狄森似乎是在尝试以八卦的方式交流信息,用以缓解伤口愈合的痛麻感。

蝴蝶精继续说道:“不过用培养出多位亲信的可能性,换来一个维克托莉娅也不算亏。”

“黑龙可是龙族里也少有的强大战力,据说在好几百年前,就已没有继续留存下来的血脉。现今存活的黑龙就只有维克托莉娅一只,而且有小道消息说明,维克托莉娅之所以那么服从埃尔维,就是因为那只黑龙是被埃尔维给孵出来的。”

苏利沉默地看了阿狄森一眼,在后者被这个眼神看得莫名难受,犹如蛆虫一般扭动起来时,苏利说道:“我以为你更应该在乎自己。”

“临死之前就算要说些事,我也不觉得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一切,是什么好拿出来讲给别人听的故事。”阿狄森难耐的扭动着。

伤口快速恢复,可比那种浑身血肉模糊还要难挨。

“还是说,你有什么想要主动了解探究的部分情报?”

“和女王相关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当然,我希望你在之后的日子里,不要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这部分情报是我透露的信息。”阿狄森眼神迷蒙,但这种迷蒙不过是伪装出来的表象。

实际上,他巴不得身份不明的苏利,能尽可能地得知更多与女王相关的情报。

“想要了解什么?问吧。”

阿狄森由衷地期待着,有更多的混乱出现。

至少他一想到自己被派出来执行有很大可能性会死的任务,而女王却坐在女王宫,位于后方,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阿狄森就莫名难受起来。

“不,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苏利用绷带将他裸露出来的伤口裹严实了以后,还在上面扎了个死结,

少年说道:“无论是羽族女王,还是巨龙和黑龙之间的故事,这些于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苏利拍了拍手,撑着渡鸦的身体站起来后,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相反,我现在真正想要知道的,反而是和你相关的东西。”

就像是观察者观察鱼缸里的鱼,尽管所有妖兽都是非人,非人与非人之间的特质,也截然不同。

阿狄森愣住了。

逆着晨光的少年面目,在这光芒中不甚清晰,阿狄森本不应该看清楚那双绿色的眼眸究竟有多么无情,但事实上,蝴蝶精就是看清,那双碧绿如森林湖泊的瞳仁之中,没有倒映出他一丝一毫的身影。

“……可你的眼睛一点都不像是对我有什么关注。”

这话说出口后,阿狄森才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今天才见了第一面的,未转化成妖兽的人类说那么多。

他低头笑了笑,又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好了,只要你不说那些消息是我说出去的,无论你问什么,又打算用那些情报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苏利却没有和他继续说话。

他想要知道的就只是这只蝴蝶精对于妖兽的看法而已。

但这种东西,在这只妖兽没有明确认知之前,问了也是白问。

人总不能要求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厌世,并伪装成自己很爱这个世界的人,去明确地剖析自己伪装之下的深层内心。

那很残忍。

不过有一点苏利突然发现。

此前妖兽表现出来的,大多数妖兽不是死于战争,而是死于自杀之说,却有实事。

但这没有任何衍生价值的情报,暂时不足以让苏利将其纳入局面的考虑范围。

阿狄森后来又连着追问了他好几句,问他为什么不问问题。

少年烦了,也懒得应付一个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病的蝴蝶精,干脆直说:“我不打算揭穿一个,被叫醒了以后,却仍然沉溺于在梦中的人。”

阿狄森之后再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