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此前如此认定。
可这又和之前的佣兵有什么区别?
因为过往皆如此,便就是正确吗?
不留遗憾,又真的能等同于美好吗?
自我觉醒究竟是指什么,苏利着眼的风景,又该有着怎样的瑰丽。
太多的疑问,犹如风暴汇聚在渡鸦的心间。
但是……
无法思考,无法理解,无法判明真相。控制不住地将所有的视线放在苏利的身上时,竟能明确地感觉到,自身原本漆黑无任何其他色彩的瞳孔,正散发着明显的热度。
注视着躺在床上的有着铂金发色的少年时,渡鸦会控制不住地想,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为什么会明白这些,他为什么会看得懂这些。
他说的……是对的吗?
还是只是单纯地为了扰乱他人。
当憎恶一念之间出现,渡鸦便恍然发现,原来这也已经被苏利预料到了。
没有人,不,是没有任何人或妖兽,会愿意承认,他们认定具备自我选择的人间,本质上,竟然只是地狱。
人们说过太多的乌鸦代表罪恶,时间久了,作为敌对者,渡鸦也如此默认。
但默认的,并不都代表正确。
恍然从一切思想的混沌中惊醒,渡鸦才突然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冬日里不怕冻脚的坚韧鸟儿,踩着房顶的瓦砾,嘤啼不绝。
但重点是……
苏利就那么穿着被它划烂的破裤衩子,裹着被子睡了一夜。
震惊.jpg
“嘎嘎——”渡鸦扑棱了两下翅膀,冲着苏利脸所在的方向扇了两下风。
它愣是没敢动用更加快速,效率实在的元素。
“别吵。”
毫无自觉的起床困难症患者,正常情况下,只会在钞票的独特魅力驱动中,选择早早起床。
但如果早起不意味着能使得生活和未来更好,那睡觉就成为了延长幸福的最简单方式。
躺在床上的少年仍然紧闭双眼,平躺着的姿势,还莫名透露着一丝安详的味道。
作为小楼里的最大主卧,这间房能完美地接纳早上太阳照入的美好,也同样能因着奇怪的角度,使得睡觉的人绝不会双眼直视太阳。
要知道,冬天晒着太阳睡觉,是不管抱猫还是不抱猫,都会令人感到幸福的日子。
因而这时起床,就变成了阻断幸福传达的不应当。
苏利怎么可能会做如此罪恶之事!
反正,渡鸦在那里嘎嘎地叫了半天以后,深刻明白了,不仅人叫不醒装睡的人,乌鸦也叫不醒真睡的人。
掺杂着黑暗元素的波动在苏利的房间内出现,始终不想暴露真身的渡鸦,在这一刻,似乎已经不再认定,隐藏身份是必须。
只是人与妖兽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
比如妖兽更习惯用原来的身体活动,而非使用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