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沚一抹眼泪,“忆安对公子也有救命之恩。求公子去求求皇上……再晚就来不及了!”
云景的脑子嗡嗡作响。他连“忆安”两个字都第一次听说,咋就稀里糊涂欠上人一条命了?
青沚继续解释,“公子进宫第一晚初次承欢,下身受了重创寻不着药。我那时在踏雪宫门口遇着几位姑姑求情,只有她带我去取了创药……”
“之前朕又没宠幸过其他人,他找不着药也正常。”沐凌轩打着哈欠,绣龙的常服还没系好,慢悠悠从风亭里晃出来,盯着抱成一团的二人一笑,“这小东西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踏进风华殿十有八九都在哭唧唧。哪天朕烦了,非换了他不可!”
青沚见了沐凌轩倒也不怕,只拼了命地磕头,“求陛下救忆安一命。事后如何处置青沚,绝无怨言!”
青沚哭得情真意切,被求的二位爷却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景望向沐凌轩,见他眉头深锁,料是压根记不起“良贵人”是哪家塞进宫的公子。想来这大猪蹄子贪多嚼不烂,三宫六院养了这么多闲人,云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踢到他刚才还对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上。
“陛下,我已吩咐苏公公去良贵人的绛影殿,把人先带回来。”一旁默不作声的君浅突然开了口,“陛下成日只与沈小公子在长信宫和风华殿,不认得诸位公子也难免。忆香死后,踏雪宫缺人,暂且留在我宫里便是。”
青沚忙狠命磕头,“青沚谢谢贵妃公子的大恩大德!这些日子没贵妃公子的约束,宫里乖张的事越发多了。上月刚有齐宝林差点把个小太监活活打死,说是偷他的东西。昨日张才人又将扰他午睡的宫女扔进了西角门的井里,我们夜里都不敢从那边走。还听说……”
眼见云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沐凌轩忙一声怒斥,“住口!再胡说把你也扔井里!”
云景一笑,“陛下最该割了那里,一起扔井里浸浸凉水。”
只是他瞥见君浅越发低沉的脸色,又忍不住掩嘴差点笑出声。
不知为何,云景敏锐地察觉到,君浅如今身上越发多了一股来势汹汹的杀气。傻人有傻福,青沚这傻小子揶揄君浅连协理后宫都大不如前,方才救人的仁义之举瞬间不值一提。
看着沐凌轩和云景带了苏衍青沚等一干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自始至终也没叫自己起身。君浅攥住木匣的指尖划得咯咯作响,还是立即往太医院而去。
他亲手拟了为云景保胎的太医名单,晚上便送去了长景宫。沐凌轩略一扫,眉头一蹙,“章太医和林太医……当初是丞相举荐入太医院的?”
苏衍忙禀道,“陛下明察。贵妃公子说了,章太医是唯一侍奉过先帝妃嫔生产的大人。此次名单全凭太医院诸位大人的本事而拟,绝无私心。”
沐凌轩冷哼一声甩了折子,“他还当朕是傻子!别的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唯独事关小景儿……把这两个人都给朕从名单上剔除了!”
消息传到踏雪宫中。君浅不出所料,微微笑了下。
他的目的是转移沐凌轩的注意,保下秦太医在名册。而经验最为丰富的章太医被沐凌轩亲手剔除,到时候沈云景无论是难产而死,还是保不住孩子,沐凌轩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自己肚里吞。
君浅面前正跪着,他白日救下的小“宫女”忆安。
忆安长跪不起,一拜到底,“贵妃公子两次救下忆安性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忆安的命,从此就是贵妃公子的了!”
他的声音虽细细软软地,仔细一听便能觉察出一分男子的坚韧。
忆安的父亲,是京畿七大营的奉安将军,五年前的政变中被沐凌轩满门抄斩。君浅随沐凌轩在午门外“观礼”斩杀叛臣,见忆安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心生怜悯,暗中命人救了下来。为免人起疑心,从此男扮女装充作宫女在浣衣局做苦力。
“本宫要你从此忠心不二,要你的命做什么。”君浅盯着他一笑,“只是这脾气,以后不能这么冲了。再遇着狗仗人势的太监宫女,直接和本宫说。你这一身武艺,不要浪费在那些腌臜玩意儿身上。”
他站起身来,“随本宫去一趟丞相府。”
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君华,便是他下一个要利用来对付沈云景的工具。
……
长景宫中,云景走进书房,见沐凌轩斜倚在案前,困恹恹地支着额。
这几日,他察觉到沐凌轩的政务明显比往日都要繁忙,晚上搂着自己倒头就睡。摇着他的手都再无反应,最喜欢做的“运动”都收敛了一二。
他甚至十分担忧地询问小叮咚:“……他不会是之前和自己做得太多,yang萎了吧!”
悄悄走到案前,云景盯着案上那份摊开的折子,“朔方告急”四个字刚映入眼帘,沐凌轩那只健硕的大手立即掩住折子,坐起身来。
“臣没想偷看。”云景故意气鼓鼓地一扭头,旋即被沐凌轩拉住手跌坐在怀里。
“陛下现在还这么毛手毛脚。”云景揉着腰抱怨,“臣的屁股都摔痛了……哎哟!”
沐凌轩狠狠在他的臀肉上拧了一下,不怀好意笑道,“待会儿还会更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