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抚恤金都拿,基层警员的安全设备都会克扣,我无法想象你们还会做什么。”
“用女儿逼死一个父亲,用正义逼死一个警察,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
伴随着电话录音最后一个尾音的结束,早川星野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无论再听多少遍这个录音,她都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被逼死的父亲,更无法忍受,这场威逼当中,被摆在天平另一端的自己。
在嘈杂慌乱的人群当中,她的脑海里、竟然不自觉浮现出那天晚上,电话里,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等到录音放完之后,被彻底激怒的群众会替你、替你父亲讨回公道。”
“我们不一定能立刻揪出幕后黑手,但至少可以让最直接的凶手付出代价。”
“你接下来需要做的是,想办法脱罪。”
“我还可以脱罪吗?我不是都已经……”
早川星野捏着电话,有些不敢相信。她都已经扬言要炸东大了,还可以脱罪吗?
“不,你可以脱罪。”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却又莫名地让人安心。
“从严格意义上说,你其实没有做什么。炸弹不是你装的,你从头到尾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我们完全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尽量减轻有可能被加诸在你身上的指控。”
“你只需要记住,一定要一口咬死,炸弹不是你装的。你只是接到了一个组织的电话,对方将这个复仇的机会递到你手上,你甚至不知道炸弹真的会爆炸。”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大人来解决。”
·
确认早川星野放弃抵抗之后,荷枪实弹的警员从两个侧门突入,第一时间将她控制住,捡起被她甩在身侧的引爆器。
危机解除。
被困至今的学生们见状,争先恐后地从座椅上站起来,疯狂往外跑。
久川悠也跟着人流站了起来,低着头操纵着手机。
“久川先生!快走吧!”
毛利兰回头拉了久川悠一把。
“礼堂里的炸弹还没有拆除,快点跑出去比较安全。”
“嗯嗯。”久川悠顺着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停地操纵着手机。
“我得先给父亲母亲报个平安,他们还很担心我。”
他们顺着人流从侧门逃离了礼堂,聚集在礼堂外的广场上。
与此同时,双手被拷在身后的早川星野也被警方压着从正门走了出来。
见缝插针的媒体蜂拥而至,将早川星野连带着一旁的警察一起,团团围住。
拿着话筒的女记者,义愤填膺地指着警察开骂:“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早川小姐?这件事明明就是你们警视厅的错!”
一旁举着摄像机的男记者也愤怒地帮腔。
“早川小姐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是你们堵死了所有申诉的途径,她才迫不得已铤而走险的!她不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