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舫对晋琅而言正好，然对€€渊来说却窄小拥挤了些。

他推开船舫舱门，侧颈投目，接着仅有的一点点亮度，撞上晋琅那双仓皇无措的眼。

“师，师尊？”

少年似乎是刚睁眼，睡眼惺忪，眸底还点着一丝迷茫。

€€渊不回声，俯首入内舱。他个子高，一迈进来，能容纳七八人坐的舱屋倒显得小气起来，连晋琅都不自觉地缩脚，给€€渊让让道。

这会儿€€渊天尊的广绣长袍铺在地面，花儿比晋琅开得还大。

修仙者年岁生缓，五年不见，晋琅的五官只是稍微长开了些。稚气微散，眉目含星，还是那个爱穿金衣的晴朗少年。

同€€渊记忆中的模样相差无几。

少年当是贪睡，头发纠乱肩上，衣服也皱起些许褶子，也不知道整理。

€€渊抬手，轻轻拂下他肩头乱发，少年唇口微启，润色的唇下，贝齿若隐若现。

他一脸错愕，呆呆愣愣地任由师尊动作，连反应都忘了。

做完这一切，€€渊在另一边缓坐，开了那侧窗户，容那微光倾泻，缥缈仙境闯入眼帘。

当事人魔尊缓缓冒出来个：？

匆匆忙忙将魂灵转回晋琅身上的魔尊大人这会儿也蒙着呢，表示眼下这情况，凌越海也妹写啊。

怎么凌越海冲分秘籍的有效时限最多就五年吗？

还是他生了心魔，出现幻觉？

魔尊心里骂着，又忽然顿了顿，情不自禁望向€€渊。

……五年了。

从前魔尊与天尊几十年一面，都未曾像着五年似的，如此漫长。

那时候离得远，魔尊有心引他相见，只用贩贩剑便可得逞。如今离得近了，€€渊有心闭门不见，晋琅在外头卖足了乖也不能圆满。

两者的心境亦完全不同。

其实凌越海那本茶中茶典中典有大致言明该如何应对眼下情形，然而学霸魔尊在见到€€渊之后，将这些知识点都抛之脑后了。

舱内若是不开窗，昏暗难视。€€渊那侧漏进来柔纱一样的薄光，正好勾勒他的轮廓，晋琅视线也贪婪，描过双唇，再辗转向下，浅绘凸起的喉结。

他目光灼热，很难不被人觉察，更何况是€€渊天尊。

眼帘启阖，€€渊明眸凝来，躲也不躲的，和晋琅目光撞到了一块儿。

不避。

是晋琅莫名慌了，先别开眼，端坐起来，慢慢整理思绪。

不对，难不成是€€渊走火入魔了？

先前不还是躲着不愿见他吗？怎么一眨眼，倒愿意四目相对，毫不避讳？

脑子乱得很。

晋琅这五年完全是靠着那条缎带来望梅止渴，如今本尊出现在面前，那馋人的水意充斥在整个舱屋内，激得晋琅疯狂吞咽唾沫。

更要命的是，这水意好像比之前更甜了。

如果可以，晋琅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把€€渊从头到尾啃一边，狠狠地填一填他的渴水深壑。

然他始终记得自己之前说得那些话，得装模作样地假装克制，还得让€€渊知道他装出来的这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