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
院内零星几人, 各司其职,见人缓步而来,低头行礼。
“夫人呢?”
叶耐方依旧柔和笑意, 遣了几人起身,方才温和开口, 说不出缱绻。
丫鬟对视一眼, 随即才回话道,“还在屋内休息, 并未起身。”
“竟是如此?”叶耐方笑了笑,有些无奈道, “那我先进去看看, 你们去做事吧!”
他如此说着, 随手便挥退了众人,抬步往屋内走去。
刚一进门,一股极浓重的药气便扑面而来, 甚是难闻,然叶耐方却是面色不变, 想来是习惯了。
覆了薄纱的绣床上人影绰绰, 见状叶耐方不由得轻笑, “夫人原是醒了啊!”
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宠溺。
抬手端起那方小桌上的玉碗向着那床上之人缓步而去道,“怎么不唤人,若药凉了该是没了效果了!”
他如此说着, 抬手已然将那薄纱掀起,露出了其后那张清丽却略显苍白的面孔,正是兰氏嫡小姐兰潆溪。
此刻她双眼似刃, 恶狠狠的看向眼前之人, “你会遭报应的!”
不再似那往日恩爱的夫妻, 反倒像是仇人。
然即便如此,叶耐方仍旧是一笑,暖声安慰,缓缓道,“我该死也罢,遭报应也罢!”
他抬手将药碗递了过去,并不理会女子的挣扎,抵在其唇边,强行撬开了其口齿,浓黑的药液灌下,他柔声道,“潆儿只要乖乖将此药喝下,我们依旧是最恩爱的夫妻!”
他如此说着,温和的眉眼间已然带了几分疯狂,其间是深沉的欲望。
与之同时,遥远的景和镇内,那已然干枯的血池却忽的闪烁红光,好似在回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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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在桑梧城多有耽搁,谢幕卿一行人紧赶慢赶,好在再无别的什么差池,不过短短半月便已然至了北海。
而一路上,其中最痛苦的莫过于便是顾夕辞,因为不敢同谢幕卿独处,他也只能整日找些借口同其避开,感受着愈发阴冷的面色,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然这还不算什么,因着避开了谢幕卿,那么也就意味着每日他也只能面对着楚焱,不知是不是在桑梧城那夜的夜话又或者对他这般主动同师尊避嫌的行为感到满意,这些日子对他尤为的热切,至少不会像以往那般经常掐着他的脖子!
可是越是这般便越叫他有些不安,毕竟楚焱有前科,濒死之际的感觉他倒至今都难以忘怀,因此越发的心惊肉跳。
北海处于五洲中的北洲,而北洲虽并列五洲,但却与其他四洲大不相同,其一便是此地灵气尤为稀薄,其二便是此地地形严峻,既不适于修炼又不适于修建城池,地广人稀,少有人烟,极为贫苦,与其他四洲的繁盛大不相同。
如此那便更不要说是其中更为偏僻的北海,刚一落地,顾夕辞便被眼前景象震撼,四处碎石杂草,一片荒芜,莫说人影就连鸟兽也罕见,乃是五洲公认的蛮荒之地。
他看了看眼前的荒地,又看了看身旁的谢幕卿,一时不确定谢幕卿口中所说的来找挚友是真是假,毕竟…有什么朋友会是住在这种地方的啊!
眼见滔天巨浪翻涌,时有剧烈海风不止,顾夕辞被这凉意吹的浑身颤抖,不多时周身便结起了一道薄薄寒雾,神思有些迷离,直到周身泛起一道荧白,周身寒风被尽数阻挡,体温逐渐回暖,这时他方才发现原是谢幕卿为他施了结界抵御了寒风。
如此叫他不由得生了几分感动,轻声唤了一句,“师尊!”
复又将目光投向了眼前荒芜,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疑惑,正欲开口询问,却只见谢幕卿轻摇了摇头,再抬手时指尖已覆了一层蓝光,乍然离手,直朝那海面而去,引入波浪,再无声息。
忽又一会儿,那海面忽的破开一段水道,尽头之处,一佝偻着身躯的青衫老翁身形也尽数显现,踏浪而来,端的是仙风道骨,见了几人,连忙躬身行礼。
“尊上,主人已然久等,派在下来为您引路!”
他如此说着,极尽谦卑,而顾夕辞也被这突然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则是震惊。
心中已然有了个不确定的猜想。
然身旁之人只落下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