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些药给你,太痛的时候吃一粒。”
陆瑤像没了魂魄,良久才笑了笑道:“会很痛吗?”
主治医生似乎隐忍着怒火,脱口而出:“本来不至于,可是你少了一个肾!”
他说完,才察觉失言,逐渐露出要哭的表情,却愤恨把头扭到一边去。
陆瑤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微叹气,用一种好像把菜烧糊了的可惜感的语气,道:“令人头疼呐,我其实很怕痛的。”
她笑着看医生,语气带着狡黠:“拜托了,能多给我开些止疼药吗?最后的日子,我可不想和疼痛为伴呀。”
医生在键盘上狠狠多敲了几个字,把单子给她,一个字都不在和她说。
陆瑤依然和煦如春风,她微笑,像个孩子一样纯真,道:“谢谢你,还有……”
“谢谢你。”陆瑤笑着对他说,转身离去。
她取了一兜子的药,坐公交回家。
打开家门,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她拿了好几件裙子,因为想去海边。
她其实更想回家,回岱岛,想去拜别菩萨,拜别家人,可是她不能,她是有罪之人,已经回不去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就非常想去海边了,那样广阔无垠的大海,或许也会包容她。
那样美丽的海水,是否和岱岛的海水一样呢?
陆瑤光是想想,都觉得开心。
忽然门被打开了,穿着牛仔服的女性alpha怒气冲冲的走到她面前,狠狠扇了陆瑤一个嘴巴。
“你去哪了?!你还知道回来?”
陆瑤脸颊发麻,感觉火辣辣的,她们总是这样吵架,连真正生离死别的时候,都不肯放过彼此。
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呀?任馨。
陆瑤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缓慢的眨了眨,看着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她的整个青春……
轰然坍塌在她面前,碎得声音在她耳边响得一清二楚。
我就要死了啊,任馨,你要是能抱抱我,该多好啊。
可是你不能,我也不能。
我那么软弱可欺,才造成了今天的恶果,我们两个究竟谁是谁的业障呢?
陆瑤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依然微笑道:“请让开。”
任馨觉得陆瑤瘦了很多,她尽量温柔道:“你别闹了,乖一点不行吗?”
陆瑤丝毫不为所动:“让开。”
任馨忽然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抓住她的手腕,睚眦欲裂:“你的婚戒呢?!!我问你,你的婚戒呢?!!!”
陆瑤相当平静,轻轻一笑:“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了,应该是一个红色的垃圾桶吧,我有些忘记了。”
任馨抬起手就要狠狠打她一巴掌,陆瑤随手拿起柜子上的花瓶,狠狠砸到她的脑袋上。
砸得任馨头破血流,一时间摔到在地上。
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