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您稍等。”沈听澜的提示不可谓不明显,苏执活了这么些年岁,人当然通透,一点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苏执在外一直以云鹤先生的名号交友,多年来也有些威信,他要找人自然是快,很快就告知沈听澜今日来赴会的人中并没有一个叫迟砚的少年郎。
“系统,你确定迟砚是来赴会了吗?沈听澜环视了四周也确实是没见到人,但他却并不觉得系统是在骗他,这中间一定是出什么岔子了。
【按照原书剧情并综合主角受一个时辰前的动向,他确实是要来后庄赴会,不会有错,我很确定】
“那他是不是临时改道,去了别处。”迟砚不在现场是事实,一个活生生的人总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权限问题,本系统无法进行实时定位,还请宿主自行判断】这次无论沈听澜如何威胁,系统始终不再言语,仿佛掉线。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贯以高冷人设示人的系统绞着小手帕纸欲哭无泪。
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了,就知道威胁它一个没有统权的小可爱,是它不想帮忙吗,那不是因为主角攻还没赶到,你太早找到迟砚非但救不了他还得把自己也搭上嘛,完蛋玩意儿,到时候大家是真的都得死了。
没了系统这个外挂的助力,沈听澜也并没有显得很惊慌,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躺的挺平也不太愿意动脑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点脑子不能自己来。迟砚一穷二白没什么可图谋的,虽然性子拧巴不讨喜但不是个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主,那看他不顺眼的人就十分有限了。
此外,迟砚这人在京中没有朋友那又是哪里来的人会刻意给他递帖子,无非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动手罢了,迟牧云这人也不蠢啊,怎么会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
这里人多眼杂不好下手那多半就是在半道上把人套麻袋打一顿随意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让他自身自灭,可这里山林交错茂密,而目标又太小,找人的难度非常大,沈听澜暗叹了一句棘手,可就当他转身准备回去叫人来搜山的时候,余光却又看见了几个有些眼熟的人,“是你们?”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既有见到他们的惊讶又有些对他们的怀疑。这些人正是当初在莲葶羞辱迟砚未果的那几个少年,自然是有着不小的嫌疑。
为首的年轻男子穿的得体素净,与那日形容大不相似,听见他这般问,还轻笑着回道,“在这儿都能遇上,某等与公子也算有缘。”
很明显,这人也还记得沈听澜。
“见过迟砚吗?”沈听澜没空在这里跟他虚以委蛇,直截了当地问。
“迟砚,有些耳熟的名字,您容某想想,哎,你们还记得迟砚是谁吗?”这人状若深思,还不忘回头向身边人询问。
这样的演技太过拙劣,又或许是压根儿就没想掩饰,那日他们都在,怎么可能这些人对自己都有印象,却偏偏不知迟砚是谁,即便是没有实据,沈听澜也差不多能肯定是这些人的手笔了。
“迟砚在哪里,别让我问第二遍。”沈听澜罕见地沉下了脸色,他平日里一向笑嘻嘻的很平易近人,现在这副模样倒还有些不常见的威势。
“公子这话何意,某今日未曾见过你口中的那位迟公子,又缘何会知道他在何处,您怕是问错人了。”这是抵死不认的意思了。
沈听澜很久没有感觉过暴躁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了,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我记住你了。”回头就去皇兄那里告状,他连词都想好了。
苏执到底是人群中最富盛名的,也对珩王殿下的脾气有所耳闻。这白景逸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文章写得不错,为人也谦逊,他还是很看好的。若是这小王爷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即便陛下圣明,这后生的前程多半也是会受影响的,他少不得要回护一二。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这样,老朽的诗会今日就到此结束,让诸位后生们帮您一道儿寻人,如何?”苏执看似是在打圆场,但实际上却是将这人摘的干干净净,甚至将眼下的局面变成了是他一人的无理取闹。
果然这话刚一出来,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要做拥趸,“这人来没来还另说,今日的诗会诸位还未尽兴,怎么就要散了呢。”
“就是就是,这荒郊野岭的还有山匪,他要是叫哪位山大王看上了带走,我等如何寻得。”说这话的人就站在白景逸身后,说完后还被他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这动作虽然转瞬即逝,但却恰好被沈听澜捕捉到了。
他想他知道自己该去何处找迟砚了,但在临去前他还有一句话要交代,只见沈听澜面向苏执轻笑一声道,“您若已经老眼昏花到忠奸不辨,善恶不分的地步,那便趁早上书乞骸骨,回乡养老吧。”
说完这句话后,沈听澜转身就走,也不管背后的人是如何气到倒仰。就这般偏听偏信,怕是难做他皇兄手中的一杆好笔,就这么留着,以后多半是会误事。
虽然系统是不能给他定位迟砚的具体信息,但到底还是良心发现地给他做了回导航,很顺畅地就将他带到了这附近最大匪寨的山脚下。当然,沈听澜并没有急着上山。
这些人的手段果然阴损,这山匪不受官府的约束也压根儿就不将人命放在眼里,落在他们手上那多半就只有死路一条,偏偏这些匪徒对于朝廷还怀有一种敌视心态,他的身份不仅不能救命,反而还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他此刻若是上山,那就是不计后果的送人头,倒是不如等裴昱瑾带人来,但他能等迟砚却未必有命等到那时候。
或许老天爷也察觉到了他的纠结,干脆利落地替他做了选择,身后不远处正传来一道儿粗犷的男声,“老三,你说今儿是什么运气,刚刚才收了一大笔钱抓了个小白脸回寨子里,这会儿就又有一个送上门了。”
沈听澜一勒缰绳掉转马头,身后正有两个五大三粗还续着络腮胡的大汗,身长八尺有余,他们口中的小白脸应当就是迟砚,但现下他自身都难保当然无暇顾及旁人。自己骑马,这两人若是想要靠双足追上应当是不容易的。
想明白了这点后,沈听澜不再犹豫,双腿一夹马腹,只听得一声嘶鸣,马就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
“他娘的,快追,可别叫这娇滴滴的美人跑了。”刚刚沈听澜回头的瞬间让他们看见了容貌,当真是好看,而他今日穿了一身正红,更是如火般热烈,烧得人心口灼热。
比上午那个还要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