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辞赶紧摇头否认。真没吵架,不过就是快离婚了而已。

在母亲的注视下,他只好放下游戏手柄,端着碗上楼时忍不住想起来——

某人这么一病,今晚显然是走不了,那岂不是还得和他同床共枕?

低烧最是难受磨人,祁修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在头痛欲裂的煎熬中,努力试图抓住更多记忆碎片。

这强行回忆的行为如生生在他的脑子里翻找撕扯血肉,越是想,就越是让头痛不断加剧。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坚韧又固执地继续试图回想。

顺着唯一展露出的清晰记忆,他一遍遍自虐般问着自己:

我当时为什么没收下简辞编织了一整夜的挂绳?

最后它到底哪去了?

为什么……

“祁修景!祁修景你能不能听到?我靠你怎么回事啊?!”如同隔着一层水幕,他听到简辞在焦急叫他。

简辞将手中的雪梨汤放下,一开灯就看到祁修景额头上满是细密冷汗,浑身发抖已经近乎不省人事,叫了他好几遍他也听不到。

就在简辞慌乱四顾、试图寻找手机时直接拨120时,手腕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没事,”祁修景低声道,“刚刚走神没听到,你别怕。”

离谱,这叫走神?这明明就是又晕了好不好?脸色白的都和白瓷捏出来的似的了。

“祁修景,我操你大爷啊,你吓死我了!”简辞怒道,豌豆射手升级成机枪射手了:

“你的嘴是用来装饰的吗,难受为什么不说!你存心要死我房间吗?把这里变成凶宅了你怎么赔我!”

众所周知简辞心肠软,路边遇上受伤的流浪狗都做不到坐视不理,何况这么个关系复杂微妙的大活人。

看着某人默默难受到晕过去,确实有点于心不忍。

祁修景低低咳嗽了两声,缓过来了一点。

他无奈笑道:“我死了的话,我的配偶继承全部财产。”

大概是刚刚吓到简辞了,此刻他语气明显带着哄人的意味。

简辞没好气道:“你忘了,咱俩签了财产保留协议,我拿不到一分钱——不然我特么早直接毒死你了!”

身为小作精,当然必须得拥有足够拜金贪婪的嘴脸。

他端起雪梨汤塞在祁修景手里,没好气道:“就该给往碗里你下点老鼠药。”

“我已经让法务改了,都给你,”祁修景被迫端起碗,语气淡然道,“只要你不介意我死你房间。”

简辞闻言一愣,万万没想到祁修景竟能做到这一步。

他迅速又把碗抢了回来,露出灿烂笑容:“不早说。那你等等啊,我让人去买点老鼠药,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祁修景:“……”

祁修景喝了一口雪梨汤,忽然道:“这梨汤不是你做的。”

简辞歪头,很疑惑这人是不是真有狗鼻子,自己这个做汤的都没尝出区别。

前世祁修景生病吃不下东西时,唯一能勉强下咽就是雪梨汤。于是简辞又掌握了继熬粥后的新技能。

不过现在再想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简小少爷亲上赶着去犯贱是不可能了。

简辞撇撇嘴:“爱喝喝,不喝滚!觉得不好喝就加点老鼠药提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