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发丝铺落,香味更加鲜明。梦过那么多次,远不及真正闻到时那种激颤。
易丛洲蛊虫发作,不会醒来那么快。
子夕低下头,一点点靠近陌影,在他的腰侧停住。
鼻尖淹没在发丝中,香气从鼻腔争先恐后地灌入,让他半边身体都登时麻痹。
从腰往上,在香味中尽情徜徉,经过脖子后意犹未尽地抽身而出,停在陌影耳后。
猛然间,一束视线落在子夕头上。
让人窒息的杀气笼罩全身,他僵硬地抬头,与睁眼的易丛洲对个正着。
易丛洲眸子乌沉,比夜更漆黑,比渊更恐怖。
饶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子夕,也感觉到一种灭顶的压迫感,呼吸凝滞。
继而升起浓浓的战意,想将他碎尸万段,想夺下他手中的权利,想将那暗香牢牢锁在手心。
可他对外仍是太监。
这些年,他早已与这一层伪装和解,此刻,他却想将身上这层皮撕下。
他想要权利,他要站在万人之巅!
“奴……”
才发出一声气音,易丛洲的目光变得更沉。
子夕会意,倒退着走出门外。
好久,易丛洲平静下来。
右手被陌影攥着,他抬起左手,掬了一缕对方的发丝,放在鼻尖浅闻。
清新雅香竟不能凝神,反而让他更不平静,渐渐收紧了那缕发。
“嗯……”陌影从睡梦中醒来,揉揉迷蒙的眼睛,余光见易丛洲已醒,惊喜道:“丛洲,你醒了!”
易丛洲左手之间早已空空如也。
“感觉怎么样?痛不痛?可有哪里不舒服?”陌影想起身,却一个趔趄,跌在床上。
易丛洲上半身曲起,将人接住。
“坐太久腿麻了。”陌影动了动腿,倒吸一口凉气,“不能动,不能动。”
他没在意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一心挂念着易丛洲的伤势,“丛洲,疼吗?”
“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
“还说是皮外伤!”想起易丛洲替他挡刀那一幕,陌影心有余悸,“要不是我用能量保护,你的胳膊就没了!下次不许这样傻了听到没,我是少主,有能量护身,该我保护你才对。”
他没有功夫,这话实在缺乏说服力,陌影得到易丛洲不再以身犯险的保证后,嘀咕道:“当皇上真是高危职业,动不动遇到刺杀。都是我的错,下次不带你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了。”
要不是他,易丛洲不会受伤。小魅魔总去骑马,没一次有事,自己跟着去一次就引来横祸。
“和你没关系,我是自愿的。”
“所以才说你傻,你实诚。”陌影曲指在易丛洲额头上弹了一下,“看到没,这就是对你的惩罚。下次再这样,我、我就要上家伙了!”
他弹人时身体前倾,整个被易丛洲包在怀里。目光相缠,烛光跳跃在两人的额头上。
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度,陌影终于发现不对,耳朵又热了起来,赶紧从床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