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生停住。
易丛洲小心地将陌影的冕冠取下,一边替他整理头发,一边问:“痛不痛?”
低头护着脖子的陌影闻声抬头。
喧闹声宛如被吸入冰凉水面,现场突兀地一静。
子夕看清他的面容,拿拂尘的手猛地握紧,拂尘轻微抖动。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陌影拍了拍胸膛,心有余悸,“那是什么?怎么会突然从空中飞下,还抓着我不放。”
他声音比平日更低,听起来尤为绵软。
头发散了一缕在脸颊边,他用手指一勾,将头发别在耳后。
指头、脸蛋、耳朵、发丝,都反射着盈盈光泽,无一处不吸引人。
身后的太监连呼吸都不敢,下面的大臣更像置身梦中,只有蔺如尘,扫过一眼便不再看,眉头微蹙。
易丛洲侧身挡了挡下方的视线,回答道:“那是雕€€,昼伏夜出,常出没在西北一带。”
陌影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怕被别人听到,凑近易丛洲耳边道:“竟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气人。”
他半跪着,如瀑的柔顺黑发垂在身后。易丛洲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小巧精致的下巴。
一动一动,无限惹人遐想。
“刺拉€€€€”下方忽然传来尖锐的摩擦声。
权默失态地站起,情不自禁地朝陌影的方向走,膝盖撞到了桌子腿,他却浑然不觉。
听到声响的陌影朝众臣看去。
宴席仿佛凝固,不论男女,无一人眨眼,无一人说话,无一人动作。
陌影这才发现,现场安静得太久太久。
雕€€已被杀,成婚大典应该继续。既然真面目已暴露,便没有什么遮的必要,他低声冲后头吩咐,“子夕,替朕盘发。”
子夕迅速将头发弄好,如易丛洲一样,用的黑冠红绸。
陌影任由易丛洲将他扶起,不自在地咳了几声,“诸位爱、爱卿,今日是朕、朕的大喜之日,大家好吃好喝。”
没了面具的遮挡,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陌影声线都是颤的,软糯极了。
众人如梦初醒。
禁军上前封住权默前行之路,他不甘地跺了跺脚,在东鹤的瞪视下回到原位。
虽发生了意外,到底有惊无险。陌影与易丛洲率先敬了众臣一杯酒,场面热络起来。
陌影本来做好了会被大臣灌酒的准备,特意让子夕将酒换成了水,反正大臣不敢上前,也闻不到有没有酒味。
然而情况出乎预料,竟没人上前。老臣们只管吃,年轻的倒是有不少拿着酒杯想站起的,可丞相太尉都还没动,哪里轮得到他们。
“怎么回事,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好对付。”陌影为了缓解紧张,偏头对易丛洲说话,“不过还是快点结束吧,社恐伤不起,这么多人简直要了老命了。”
易丛洲忽然夹起一筷子肉,放到陌影碗里。
经他一提醒,陌影才发觉早就饿了。眼神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吃饭也不敢敞开吃,小口地咀嚼,咽了下去。
易丛洲见状,拿起筷子吃饭,视群臣为无物。
“丛洲,你真的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