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姑娘明显不服气,“他们都是纸片人啊。”
秦晷叹气,“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不在原来的世界,对于人家来说,我们才是闯入者。”
“……”岑陌睁圆了眼睛,“就算是这样,也不能……”
“你杀穿书者的时候手软过吗?你是否也用了技能,不择手段?”
“可是……”岑陌有些急了,大滴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些人在杀我们的同胞,如果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死,很快也要轮到我们……”
“岑陌啊,”秦晷说,捋了捋岑陌的后脑勺。
岑陌愣住了。
秦晷从来不叫她的名字,秦晷总是很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尾音拖得略长,尤其那个轻轻的“啊”,带着一点亲昵的味道。
一瞬间,岑陌知道,自己再也反驳不了了。
接下来,她听见秦晷轻轻地说:“我们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就算要死,也必须活到最后再死。因为如果连我们都找不出这个世界的真相,那纸片人就更没指望了。”
岑陌抿了下唇,低下了头。
不知是哪一步走差了,事态恶化得越来越快,这些无助的纸片人,死后还能复活吗?
她第一次感到深切的无助,毫无办法,正如秦晷所说,他们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那么,鱼肉就只配等死吗?
她正偷偷地抹着眼泪,对面的囚犯们陡然爆发出更大的欢笑,拉尔的飞刀扔了出去,很可惜,他又一次失败了。
拉尔一把拽下蒙眼布,再次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又死了?”
少女形容狼狈地挂在圆盘上,脸上一个大洞,头骨被飞刀整个儿贯穿,鼻梁眼球全部变了形,摇摇晃晃地挂在被挤成褶皱的脸皮上。
小姑娘的妈妈见状,弯腰呕吐起来。
囚犯们很快也不笑了。
管风琴戛然而止。
偌大的餐厅里回荡着纸片人低低的抽噎声。
秦晷下意识向监狱长看去,才发现他的靴子被死者的脑浆溅脏了,他正死死地盯着靴面上那斑驳的白点。
而这正是囚犯们不笑的原因。
监狱长黄金面具下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拉尔高大的身躯抖了筛糠,膝盖直往地上坠。
啪!
不等他彻底跪倒,监狱长的黄金软鞭出手,勒住他的脖颈将他像死狗一样拖至面前。
“舔干净。”
与刚才欢快时不同,监狱长的声音粹了一层厚厚的冰,连囚犯们都屏住了呼吸,身体绷得笔直。
拉尔颤抖着,完全不敢反抗。别扭地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像只可怜的猫一样舔舐监狱长的靴子。
“大声点。”监狱长冷冷地命令。
拉尔只好更加卖力,弄得整个大厅都是湿漉漉的声音。
没有人说话。
囚犯们连流汗都格外小心,生怕汗液滴到地上,惹监狱长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