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晷又瞥了眼那诡异的雕塑,莫名觉得它似乎膨胀了一些,腹部比昨晚见到时鼓了不少。
“所以那玩意儿到底吃的是什么?鲜血、戾气,还是人?”一声狗叫在身后响起,秦晷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谁。
他皱了下眉,不动声色把窗帘拉了起来。
荀觉一屁-股坐在床沿,挑眉看他:“不是说要睡觉,怎么又站在窗边看起小电影来?”
秦晷没搭理他这茬,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荀觉慢条斯理拆开一颗棒棒糖的包装纸,伸直大长腿摆了个慵懒的姿势,“你怀揣咱家三千万巨款,我怕不守着你,你要连人带卡被人劫走,劫财又劫色。”
秦晷:“……”
他懒得和荀觉斗贫,一把将这人掀下去:“晚安。”
荀觉站着没动,难得收敛了些不正经的气质,眼睛直勾勾地审视秦晷。
半晌哑声问他:“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这么大笔钱,说抢就抢,现在八百多双眼睛都盯在你身上,不难受?”
早前合计的时候,荀觉其实是想把最后和广播签的补充协议揽到自己身上,一旦从游戏里胜出,就该是他来背负这游戏奖励的三千万巨款。
别看这三千万表面诱人,实际上和绑在身上的定时炸-弹差不多。秦晷一下子成为全场焦点,诸如方惠娟,不等游戏结束就打起了那张银行卡的主意。
现在方惠娟虽然死了,限时三天的休闲度假却并没结束,接下来的厮杀只会更激烈。负债人数将会剧增,到最后时刻,为了抵平债务,更多的人会将目光瞄准这既有的三千万。
再者,倘若一切真如他们所料,穿书者以敛财为主要目的,那他绝不可能放任秦晷揣着这三千万离开横岛。
到那时候,秦晷恐怕无力应对……
荀觉正想得出神,忽然听见秦晷没好气地下逐客令:“你还不走?”
荀觉回神,目光漫不经心在秦晷苍白的脸上一划,拿出手机:“你睡你的,我玩会游戏。”
一听就是耍赖,秦晷瞪他:“出去不能玩?”
荀觉理直气壮:“不能!”
秦晷:“……”
他感觉到荀觉想要留下来的强烈意愿了。
知道跟这人说不清,他懒得再说,索性关了灯,翻身直挺挺地睡过去。
黑暗里只有荀觉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芒,谁也没再吭声。
听着荀觉清浅的呼吸,秦晷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竟破天荒地沉入黑甜的梦乡。
他很久没睡过好觉了,只觉得身心都极其放松,身下软软的,像泡在温暖的海里。海水轻轻荡漾,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下沉,即使台风肆掠,海啸卷起,只要荀觉在那里,他就不会有事。
荀觉……
不,不对!
迷迷糊糊中,他陡然意识到,床边那道属于荀觉的身影已经很久没动过了,他的手机不再亮起,他的呼吸……也更低沉了。
而床对面的房门却悄然开启,一道陌生的黑影无声地爬了进来。
秦晷下意识要坐起,一秒后却惊觉四肢动不了。
无论他如何努力,身体的血液都像冻住了,体温变得冰凉,关节都不听使唤,只有意识还活着。
这点微末的意识强烈地感知到来自黑影的杀意。
它如同暗夜的幽灵,虚浮地飘至床前,手中精光激闪,利刃猛地向着秦晷心脏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