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不见的强敌环伺,实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秦晷强行把思绪拉回正题:“如果那一家人的情况跟我一样,很可能他们梦游去了别的地方。”
“这事儿不对。”荀觉道,“你梦游走到了我怀里,他们就不见了,凭什么?凭你长得好看?”
“……有完没完?”秦晷伸腿想跩他。
荀觉道:“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消失不见?”
话落,秦晷也意识到什么,低声道:“在中空花园,我们也没有情绪失控,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呢?
同样是往雕塑里看,不同的人,却遭遇了不同的事。难道,穿书者的技能,能针对各人定制剧本?
这也太诡异了!
“无论如何,”荀觉压低声音,“上岸的人数远超预期,今晚注定不太平。”
秦晷心事重重,正要点头应和,忽然,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谁呀!”
睡在客厅的薛小梅迷迷糊糊地起来开门,刚拉开一条缝,陆小六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把每个人都摇醒,瞪圆了眼睛问:“看见小羊没有?”
“谁是小羊?”荀觉问。
“就是在船上差点被孙敬崩了的那个,我的队友。”
几人都是茫然,夏叽叽拍着翅膀,咕咕咕地叫了几声。
夏箕奇还没彻底清醒,揪着头顶立起来的呆毛,小声说:“他不是你队友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到我们这来吧。”
陆小六锋利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猛然抓过秦晷,夺门而出:“出事了,跟我来!”
荀觉顿时沉了脸,一把将人抓回来,藏到自己身后:“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陆小六:“……”他真是来说事的!
跺了跺脚,陆小六没好气道:“真出事了,快来吧!”
酒店里的其他人也被吵醒了,陆陆续续地打开房门,一面埋怨着,一面紧张兮兮地跟着他们下楼。
陆小六一路沉默,带着大家乘电梯到一楼,穿过中空花园,来到办理登记入住的大厅。
赤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角落的三个雕塑,原本被那失踪的一家三口遮上了窗帘,现在窗帘不异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是三具尸体。
两大一小,正是那一家三口。
他们的身体分别被雕塑的其中一只爪子贯穿,大量鲜血顺着龙爪淌下,在大理石地面汇成一小片赤红的汪洋。
小孩的角度尤其古怪,倾斜向上,远远看去,像正面面对着众人。他的四肢舒展,脸庞却线条深刻地扭曲着,玲珑杏眼瞪如铜铃,黑眼仁蒙了灰,眼白部分格外醒目。
角度问题,贯穿他的那根龙爪显得特别细,打眼看去,小孩像是虚浮地悬在半空,瘆人得可怕。
有胆小的客人,当场惊声尖叫。
窗外的狂风仿佛静止了,四下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回荡不息。
方晓媛匆匆赶来,被这场景吓得几乎站不稳,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气去拖地上的窗帘,试图把尸体遮盖起来。
“谁让你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