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来了吗?秦晷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划过。

“别看了,”荀觉说,“陆小六隔壁那个房间,用窗帘罩住雕像那一家人,门是关着的。”

说着,他也不管秦晷愿不愿意,一把捉过这人的手,带头在前面开路挤过人群,悍然一脚跩开了房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

这一下,吵架的邵蕴容下意识闭起了嘴。

看热闹的众人转移阵地,向空房间聚集。

陆小六和队友一马当先,跨进房间四处翻找,连洗手间的柜子都掀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出半点人迹。

那一家三口,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行李也不见了。”陆小六无奈耸耸肩,“我们就在隔壁,却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我们也没听见。”住在一家三口斜对面的是一对老年夫妇,老头扒着门框,畏缩地说,“酒店隔音太好了,他们会不会退房了?”

大家都去看方晓媛,后者茫然地摇摇头,她并没有见过这一家人。

“这就奇怪了,这家人到底去哪了?”陆小六叉着腰,皱眉道,“外面风这么大,又快下雨了,怎么也比不了酒店舒服。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大家正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方惠娟忽然支楞着脑袋道:“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我见过他们。”

“你见过,怎么不早说?”

方惠娟迟疑着点点头,正要开口,陆阿姨拍了拍脑袋,“哎哟,我想起来了,方姐擦洗手台时弄伤了手,偏巧我们没带药,我就让她去借。你就是找的这家人吧?”

方惠娟轻轻“嗯”了一声,眼神乱蹿,有点害怕的样子:“当时他们已经洗漱,准备睡觉了,看起来不像要退房的样子。你们说,这酒店怎么回事,会不会有鬼啊?”

话音未落,满座皆寂。

显然不少人也意识到这点,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

陆阿姨悄声道:“方姐,这话不好乱说吧。”

“可是这么大的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呀!”方惠娟声音带着哭腔。

没人再说话了。

死一般的岑寂里,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板上,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楼外狂风如恶鬼呼啸,所有人头皮发麻,没来由想起早年间那个鬼故事: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小鬼独自玩着玻璃弹珠。如果有胆大的人问他在干什么,他就把那人的脑袋做成玻璃弹珠。

咕噜噜,咕噜噜,下一个没头的会是谁?

“不、不会真的是那种东西吧!”方惠娟腿都软了。

话落,所有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毛茸茸的大红玩意儿迈着三杈树枝一般的小脚,哒哒哒地冲进房间。

再出来时,它嘴里叼了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红珠子。

小眼睛骨碌碌转了转,果断瞄准离自己最近的荀觉,把珠子塞他手里,高亢地“咯”了一声,就又扑楞着翅膀跳进了夏箕奇怀里。

“这是什么?”

荀觉举起珠子,正准备对着灯光看看,陆小六走过来,一把抢了过去。

“我来。你们这种菜鸡,别坏了大事。”

陆小六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虽说荀觉下船时摆了孙敬这些亡命之徒一道,但在陆小六看来只不过是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