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出游的驴友陡然叫道:“真是奇怪,那老头私自扒救生艇,船上竟然没人管,好像无人管理似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又有人喊船长出来给说法。

谁知叫嚣半天,船长就像死了似的,连张脸都没露。

倒是广播依旧字正腔圆地播报着:“亲爱的乘客朋友们,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海域是比目鱼的聚集地。比目鱼,属辐鳍鱼纲,鲽形目……”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管它比目鱼是什么鱼!

几个血气方刚的小青年冲向驾驶室,一脚踹开了门。

眼前场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空的。

偌大的驾驶室只有各种仪器轰隆隆运转着,不见人影。

“我去,无人驾驶吗?”打头的小青年倒抽着凉气说。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战舰,搞什么无人驾驶!”

有人不信邪,楼下楼下跑了个遍,却依然不见船长踪影,最终只能拖回那俩发房卡的乘务。

一个胖子怒不可遏,一拳揍向乘务的鼻子。

结果就听“嗞嗞”几声,冒着火花的电线从鼻孔里掉了出来。

“…………”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船早就偏离了航线。他们很可能已经不在晋城,失去信号,没有退路,四个小时后,即将和台风正面相撞,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

天色越来越暗,无形的恐惧向着船顶压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秦晷回到了座位,从夏箕奇的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汤。

小表弟不知晃去哪玩了,他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对于船上的变故他倒是没有多少关心,剧本早在登船前就已经写好,那名穿书者将自己隐藏在这一千多人里,想找也找不到。

在他身边,薛小梅紧张得冷汗直冒,作为公职人员,她认为自己有必要站出来安抚众人,但荀觉不让她去,两人小声争执起来。

最后荀觉从口袋里摸出棒棒糖,拆开糖纸“啪”地拍在了她嘴上。

“……”薛小梅硬生生把自己气成了河豚。

正在这时,夏箕奇抱着那只大红公鸡回来了。

一见他哥,他立刻连珠炮似地嚷嚷:“哥,哥哥哥哥,你见过没有,这鸡晕船!你快看!”

在巨大的风浪中,那鸡翻着白眼,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手里,任其蹂-躏岿然不动,一脸“不约,本鸡不约,死都不约”的表情。

夏箕奇为了给他哥展示这鸡的神奇,拎着鸡脖子来回疯甩,鸡毛飘啊飘,差点就飘进他哥汤里。

秦晷抬头问:“谁的鸡?”

夏箕奇:“不知道啊!我把咱们这附近座位的人都问了个遍,没人知道这鸡哪来的。说来也奇怪,我也不知哪得罪它了,它老逮着我啄。这不,刚才跟着我去甲板晃荡,结果一个浪头打来,直接把这货吓懵了!”

那鸡好像知道在说它,气鼓鼓地蹬了蹬腿。

夏箕奇说:“哥,你说什么船能允许鸡上来啊?既然犯在我手里了,不如把我那便携酒精炉拿出来,我再给你炖一锅汤!”

“!!”那鸡一听,立刻不晕了,扑腾着翅膀跳他肩膀上,笃笃啄着他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