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本仰坐在马桶上的王五,现在依然是一具尸体,只不过融入众多同类之中,显得不那么耀眼了。

一声尖叫猝然响起,一个白衣女人赤足从别墅里冲了出来。

她的身后,紧紧跟着一团人形黑雾,类似人手的地方握着一把锋利的剁骨刀。

“求求你,不要杀我……”女人悲怆地哭泣,频频回头向黑雾作揖。

然而黑雾越逼越近,鹰钩似地爪子扣住女人的肩,剁骨刀狠狠扎进女人胸口,“噗”的一声,白骨和热血一起喷溅出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响彻寰宇……

“喂……”秦晷动了一下。

荀觉一把扣住他,却是闷着嗓子笑起来:“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来就这?就这?邵医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秦晷:“?”

荀觉:“上次禁闭在对面,我猜这傻-逼飞机采用的是物理攻击。现在却是魔法攻击,你眼前这景象,其实是我曾经办过的一个案子。”

“一个……案子?”

荀觉:“是啊,那家的姐姐想夺家产,结果被弟弟的媳妇儿反杀,死得很惨。”

秦晷抿紧双唇,目光越过荀觉肩头,一眨不眨地向凶案现场看去:“如果只是案子,为什么出现在我们的禁闭室?”

他把“我们”两字咬得很重。

荀觉笑笑,双手习惯性地伸向口袋找棒棒糖,找了半天没找到,耸耸肩说:“也许是印象深刻吧。”

秦晷:“嗯?”

荀觉:“太惨了。一个依山傍海的半山别墅区,占地好几千亩,硬是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我们赶到的时候,死了好几十人,还有不少人重伤。那团黑雾,也就是那个杀人魔,正把刀扎进姐姐身体里,又快又狠,捅了二十几刀,骨头都碎了。”

“然后呢?”

“然后?”荀觉一顿,忽地笑起来,“邵医生,你发没发现,你居然在主动提问题。怎么,你很关心?”

秦晷:“……只是随便问问。”

“你不是随便问问的人。”荀觉说着,伸手捂向他的眼睛,“行了别看了,你不是晕血么,我怕你吓出病来。”

或许场面真有点吓人,“邵医生”难得没唱反调,眼睛在荀觉手即将触到之前闭了起来,柔软的羽睫轻轻扫过荀觉手心。

荀觉一怔。

很奇怪地,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顺着手心弥漫开来。

他试图抓住什么,然而那感觉来去匆匆,他连根尾巴也没捞着。

只好作罢。

黑暗里,凶案现场不断回放,由女人的尖叫而起,以她的惨叫而终。

荀觉怔怔看了半晌,怪没意思的,思绪开始游离。

“哎,邵医生,这就完了么?论吓疯人的程度还不如对面,人家好歹有个实体攻击,你说是不?”

秦晷一如既往地没理他。

他趴在地上,把王五的尸体又检查了一遍:“王五的确是被攻击死的,但是为什么同一间禁闭室,刚才和现在的惩罚完全不同?按照常理,恐怖不是应该升级吗?”

又等了一会,依然是凶案回放,没有丝毫创新。

荀觉试着向前走,很快撞到王五的尸体,手一伸,摸到的是厕所平滑的墙壁,而不是那棵饱吸人血的树。

“幻境么……”他捻着手指,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