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越说,恼怒程度越深,再次重复,“少一副我冤枉你的无辜表情,赶紧的,把我证件还给我!”

严凛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两侧垂着的胳膊上青筋凸起,两个拳头握紧了。像是要发疯的前奏。

他要是在这里和我动手,我俩都省了救护车了。正当我耐心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时,他却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我忙不迭地追过去,“你给我站住……”

“你还要说什么。”严凛在门诊部外面的过道上猝然停下,“骂我是傻/逼?还是让我去死。”

我一僵,气上头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怎么记得了,被他这么一复述,除了窘迫还是有稍微的愧疚——原来这些穷凶极恶的话他没忘啊。

“昨晚上张宇扬挂完号就把你身份证拿回去了,你不用怀疑我。”严凛朝我递过来自己的手机,“还是不信的话,你打电话问他。”

我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错怪了他,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对不起,泛起的回忆让我心里也堵着一块儿,快两个月了,他还没为这件事和我道歉过半个字,凭什么又是我先低头?

身后传来尖锐刺耳的喇叭声,一个粗犷的男音喊道,“哥们儿,别挡着路。”

我傻站着没动,被严凛抓着走到旁边的人行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

他挑挑眉,看笑话一样打断我,“自己回去?怎么回去,你身上有一分钱吗?”

我抿了抿唇,继续嘴硬着,“那麻烦您借我两块钱。”

严凛面色一瞬间沉的发青,“你现在再演欲擒故纵的招数,有点儿假了吧。”他把我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给我,“你自己不是都知道么,我把你当宠物,只跟我要两块钱,看不起我呢?”

“你……”我动了动嘴,咽了下去骂人的话,“懒得和你多说,我走了。”我找准时机拉开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冲他挥挥手,隔着玻璃做了个鬼脸。

等到了目的地我才不好意思地借了司机的手机,打电话回家让张宇扬帮忙送了车钱下来。

这一天真是糟糕透了。复合不成,还钱不成,还又吵了一架。我头一次这么支持严凛的话,我们是得“缓缓”,一个矛盾不彻底解决,等待我们的只剩无穷无尽的吵架。

···

又过两天,张宇扬也要走了,他比我提前回美国,我们俩一个在洛城,一个在金山,虽说在一个州,但车程也不短,又有缘份又没缘份的。

临走时,他问我,“你房子租好了吗?”

我点点头,“算是吧。”

“还是合租吗?”

“不是,”我告诉他,“以后要一个人住了。”

金山整租房子很贵,房租是我一个月工资的百分之六十以上,但我无所谓了,我没攒钱的习惯,能尽量活得舒服点是一点儿。再者说,我觉得自己再和同性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很奇怪。

张宇扬深深望我一眼,“那有事儿还是找我啊。”

“嗯。”我拍拍他的肩膀,“会的。”

眼看着我回美的时间日日逼近,陈柏这个大忙人终于空下来时间约我,地点在B大的羽毛球馆。

我身体还没好全,打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难受,喊了停。我们俩坐到旁边的休息区,喝着水聊天,“今天状态不好?”他问我。

“呃……”我灌了两口水,如实告诉他,“前几天中暑了,估计还没好利索。”

“你不早说!”陈柏捶我一下,“走走走,找个地儿吃饭去吧。”

“别啊,场地费都交了,等着我给你找人。”我目光向远处打量,印象里这个体育馆有对外的培训项目,找不到教练,找个学员总不是难事吧?

很快,我找到了目标,一个浑身肌肉的小帅哥落了单,在场边当记分员。我冲陈柏扬扬下巴,“就那个,你去问问,肯定乐意和你打。”

“不去。”陈柏果断地拒绝了我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