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无言的举动意味着我今天还就偏要喝了。
肖睿这种时候倒起了点作用,连声打破了我们间僵硬的局面,“刚说哪儿了,我还没太懂你意思呢……”
严凛在朋友面前不能失态,重新坐了下去,继续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跟肖睿讲天书。
我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可在五分钟后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本能告诉我事情走向不妙,迅速关了灯装睡。
闭上眼的一刻,卧室的门也开了。
门外照进来的光线让我的眼皮很不舒服,但还是咬紧牙关、紧闭双眼,竭力地模仿睡眠时的呼吸声。
然而马上就装不下去了。
“你干吗!”有人把手指探到我还并没做任何准备的地方。
“不装睡了?”严凛把手指抽出来,坐到我身边,“干着就敢来招我?”
“你真烦人。”我怒气未消,蜷起腿踹了他一脚,“飞机上那么脏,没洗澡别碰我。”
“惯的你。”严凛隔着被子掐在我腰上,预期的指责并没响起,而是听到他问,“想不想和我去金山?”
第39章
“去金山?”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不明就里地问,“你还没去腻啊?”
春假在即,出门旅游也要选个我们没去过的新鲜地方吧。
严凛目前还是心平气和,淡淡道,“又不是去玩的,去工作,有什么腻不腻。”
“工作……”提起这两个字我就发愁,迟疑着说,“你让我陪你去工作啊?”
“不是陪。”严凛纠正道,他的手抚摸在我裸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上,似在索取信任,“你也可以在那边工作。”
“我?”我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以后都不回国了吗?”我问。
“回,但是应该要频繁地两边折返,你想留在金山还是回什海,都没问题。”严凛声音平缓而流畅,在陈述他深思熟虑后的考量,也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但事实上,他已经帮我做好了选择,我看似有得选,实际都是被安排好的。除了这两个城市外,我再说出别的答案来,严凛又会作何反应呢?
我心往下沉了沉,一点点抽出自己的胳膊放回被子里,说,“让我想想吧,还没想过留在美国的事情呢,如果真的需要的话,有挺多事要准备。”
“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明明我没说任何拒绝的话,但严凛的一个字也隐藏着巨大的落寞情绪。
他帮我掖了掖被角,又说,“工作和签证你不用担心,和家里说好就行了。”
“说什么?!”我嘴永远比脑子快,喊出来才发现是自己过度精神紧张了,严凛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懊悔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上一秒那咄咄逼人的三个字已是覆水难收。
“我……”我努力地想去够住他的手,可严凛已经起身了,语气是许久未闻的冰冷,“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睡吧。”
他走了,那闷重的关门声叩在我的心上,吞噬掉我所有的困意,僵直地躺到了凌晨两点也没有睡着。
两点了,严凛还没有再进来,我想或许又是时差使然,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却发现外面也是一片黑暗,书房的灯早就关上了,只有客房的门板下渗出一丝微弱的光。
我光着脚站在客厅,冰凉的大理石瓷砖让我浑身冷了个彻底,失魂落魄地再度躺回床上,想不明白他何至于发这么大火。
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想下床去找他,又怕吃一个闭门羹。前几天严凛不在我一个人睡也好好的,可就是接受不了他回来了还要和我分房,翻来覆去到清晨才浅浅眯上了眼睛,醒来时严凛已经不在家了。
今天是周五,他根本没有课,再去客房看看,一眼望到那整整齐齐码好的衣服和电子用品,看来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了。
我安慰自己他或许今天回来就会好,打开了电脑开始改论文,效率及其低下的一天过去,晚餐时忍不住给他发了信息问要不要点外卖,也没有收到半个字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