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张了张嘴,还是无法和他坦陈内心的真实想法,生怕显露出半分自卑,只说了个不痛不痒的理由,“我不喜欢吃海鲜。”

“就因为这个?”

“嗯。”

他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估计没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撒谎的痕迹,声音轻下来,“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下次会说的。”我不敢再拧着他说话,服了软。

即便我已经变相地认错了,他还是没有重新启动汽车,我望着窗外黑黢黢的一片,担忧道,“是不是开错路了?”

“你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我。”

“什么?”我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并没发现任何遗漏。

“上次也是在这里问你的。”他关掉了车厢内的空调,沉声问,“为什么讨厌别人碰你。”

暖风的声音停掉了,一时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我彻底被他搞懵了,我们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他还在执着于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

看来不和他掰扯清楚他是打算和我耗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也没到讨厌这么严重的地步吧。”我谨慎着措辞, “就是别人碰我让我不自在,久而久之就尽量避免了。我这是从小的毛病,连我爸妈都不太行,邻居亲戚都说我这孩子养不熟。”

“那我怎么可以?”他问得有理有据。

我无语道,“你怎么就不懂因人而异呢。”

严凛挑眉看我,不明白我意思。

我拿他没办法,通俗易懂地给他举例子,“比方说,有的狗,属于是来者不拒,只要来人就能满地打滚儿敞开肚子给摸,而有的狗就只能跟喜欢的人这样。”

我眨了眨眼看他,表示自己都说到了这份儿上,相信他可以理解。

隔了一会儿,他才挺轻地“嗯”了一声,又说,“我以为,”他不自然地别过头,没再看我的眼睛,“我以为你经历过不好的事情。”

我僵了僵,完全想不到他能误会到这种方面,憋了好久才说,“我是个男的,怎么会……”

“怎么不会。”他很认真地说,“现在变态那么多。”

“没有,真的没有,我打小就生活幸福,心理健康,身体也健康。”看他这么较真儿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怎么不早点儿问我……”

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闪回了很多片段:在纽城的时候他说“不用”或许不是拒绝,而是担心我害怕;我生日那天他活生生忍下去的欲/望或许也不是因为接受不了同性之间的亲密行为,而是在害怕引起我不好的回忆;表白那晚他帮我做了那么久的扩/张也根本不是因为有耐心,而是不想我太疼……

蓦然明白了很多事,我不由为自己晚餐时狭隘的性子而感到内疚,可还没等我出言道歉,就被他低身吻住了,一开始还轻拢慢捻,后来就难舍难分,谁也不肯先停了。

到底最后是我气息不足,轻喘着攀着他肩膀问,“要在这里吗?”

“算了。”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有点可爱,“我没带。”

“没关系。”我都不知道今天怎么一点底线都没有了,“偶尔一次没事的。”

“不行。”他推了推我,“到时候又生病了。”

他重新发动了车,没过多久,我再次看到了熟悉的道路和建筑。

但他还是没带我回家,而是去了后湾区的文华酒店,酒店和晚餐一样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严凛没去前台登记就拉着我进了电梯,走到门口发现连房间号都是我的生日。

情人节的晚上又能做什么呢?我没什么赔罪方式,只能不停挺动腰肢来迎合他的撞击,可心里却想着这么漂亮的房间,只被我们用来做这种事,属实有些可惜了。

我眼睛止不住巡视周围,华丽的顶灯,中世纪的欧风油画,还有落地窗外斑斓璀璨的夜景。

严凛用的又是面对面的姿势,因而我的任何不专心都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