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揉揉眉心给他回过去,响了半天才有人接,陈柏边打哈欠边埋怨,“我靠,你下午怎么不接电话啊。”

“睡着了,有事儿?”

“呃……严凛跟我找你来着。”陈柏声音带了点担忧,“找到你了吗?”

“嗯。”我从没给过严凛陈柏的联系方式,不过以他的能力,想找个人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那就好。”陈柏在电话里长舒一口气,“他大中午打到我家座机上,没把我吓死。”

“不好意思,是我没听见他的电话。”

“没事儿就行。”陈柏有些欲言又止,“他怎么会找你?”

我还没和陈柏说我和严凛的事儿,也确实无从下口。

“你们在一起了?”看我半天不出声,陈柏问话的语气已几近肯定。

“还没有。”我支吾道。

陈柏和我相熟多年,自然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知道他来D.C了吗?”

我大脑短路了一下,懵懵地问,“什么时候 ?”

“就今天中午。”陈柏平静地复述事实,“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刚落地,还是我告诉他你已经回波城了的。”

我精神越来越恍惚,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起来他单薄的衣服和我那些刺人的话。

“夏优,”陈柏挺严肃的叫了我名字,“我不知道你们算什么情况,但我看他是真急了,无论如何,出了这种事情,你该先和人家报个平安。”

“知道了。”我喃喃地回答,心却已经飘远了。

我真没到他会因为这么小的破事儿提前回来,算算时间,他凌晨就得从什海出发,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找到我,可我没给一句好话,还那么胡言乱语了一顿。

但我仍旧生气,他长了嘴不会说吗,为什么总这样让人猜他的心思,猜他生气的原因,猜这猜那,猜东猜西,猜得人筋疲力尽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无效地浪费时间和口舌。

我是不想屈服于这样的坏毛病,更不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如果他能说清楚来龙去脉,我又怎么会恶语相向,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拖拖拉拉到30号,我始终没想好怎么去和他谈和,又被张宇扬拉去电影院看了一遍重映的3D版《2012》。

距离这个不攻自破的荒诞预言已经过去了十天,世界也依然在无比正常地运转,张宇扬却还在信誓旦旦地告诉我真有世界末日这回事。

“真正的末日不会提前给你提示和预兆。”走回家的路上,他坚持着给我洗脑,做了个夸张的手势,两手一拍,发出清脆的声音,说,“‘啪’一下,你就没了。”

我从不信这种非唯物主义的言论,但看到严凛站在我家楼下的那一秒时,还是切实体会到了如同末日般的阴森恐怖。

张宇扬一个字没说就抛下我回家了。

波城这两天下了场大雪,地面上都是积雪,我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有点哆嗦。

“玩得开心吗?”严凛破天荒地先开口。

我脸都要被风刮僵了,挤出来一句,“还行。”

别人经历的都是严刑拷打,我经历的是严寒拷打,冻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说,“太冷了,能不能去车上说啊。”

车厢的温暖让我逐渐恢复了语言功能,但还是四肢发僵。

严凛脸色阴沉,“你怎么这么怕冷?”他动了动手指,帮我把后排的暖风也打开了。

“肾虚。”我故作轻松地和他开玩笑。

他脸绷的更紧了。

“你别生气。”我不再逗他,难得认真起来,“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不该不回你电话,不该说你矫情,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