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昶典心中奇怪,于是向旁边水果店的老板打听情况,刺猬老板白了两人一眼,道:“你俩外地刚来的吧,那家老早就不开了。”

屠晓听到“外地”这两个字条件反射似的有些不舒服,他急忙问道:“为什么呀?”

“听说他家不知道谁犯了命案,当时十多个警察过来搜查,警车围了有四五辆,动静闹得特别大,这一片住着的常来往的都知道。那之后梁老板就把铺子关了,不关也开不下去了呀。他家还是卖包子的,也不知道肉馅儿是不是好来头。”刺猬老板朝着包子铺努了努嘴,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包子铺老板姓梁?蜜獾梁?”

“是啊,不过我们都叫他平头哥。你认识他?”

“不认识,”夏昶典神色有些复杂,葭莩镇的包子铺竟然真的就是锦医三院旁边的这家包子铺,副本里发生的事竟然真的会对整个鬼怪世界产生影响,那那些在实验室里死去的鬼怪们,映射进鬼怪世界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夏昶典既想知道他们走后葭莩镇中又发生了什么,镇长和阿离的下场是什么,那些帮凶从犯们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被解救出来的受害怪们会被怎样安置,又害怕听到真相会不想他想象中的那么圆满。他不禁陷入沉默。

直播间里观众们丝毫不知他们聊着的是怎样一个血腥的故事,只是感叹一番这个神秘的“直播公司”真是大手趣÷阁,竟然真的造了一座鬼怪之城。

在狐狼一家的餐馆里吃过了饭,两人又回到了医院。在屠晓的单人病房里聊了一会儿天,两人达成口头上的结盟,并测试了一下对讲机的线路,夏昶典便离开了。

夏昶典的病房还是原来的那间,但是他的两个病友和一只晴天娃娃却不知去了哪儿,从他醒来到离开再到现在回去,房间里都始终只有他一个人。联系到屠晓被莫名其妙换了单人病房,他的心中升起一丝危机感——新的副本中看来是要在病房里边搞点儿小动作了。

屠晓的直播间终于被解封了,一抬眼迎面便是一屏幕的嘲笑。

屠晓撇了撇嘴,不予理会。

抱上了大神的大腿,他心里高兴,一边哼着歌一边钻进了卫生间,刚把马桶盖掀起来,突然想到现在直播间已经打开了,相当于是在万千观众的面前直播上厕所,他脸色一黑,又啪地一声撂下了马桶盖。

但是尿意是一个很玄学的东西,没意识到的时候不觉得,憋上一天不上厕所都没关系,一旦起了头,再想把它压下去当不存在,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掩耳盗铃。

屠晓实在忍不住,弹幕上又全是风凉话,他一气之下再次大骂“大魔王不是东西,是王八蛋”,换来三小时禁播,成功解决了人生三急。

屠晓一边洗着手一边感叹自己的聪明机智,全然没有发现屏幕左上角的某项数值已经趋近于零,他也不知道,一时的嘴快即将为他带来双倍的“欢乐套餐”。

游戏正式开始时候,天色已近傍晚。夏昶典被通知前往会议室。

他以为会看到玩家齐聚的场面,谁知推开门,屋里只有一桌一椅一光屏而已。进门后房门即上锁,大魔王的声音通过光屏传了出来:“亲爱的一号玩家你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对于你在上一轮游戏中的出色表现,我十分欣赏,也非常看好你,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游戏中也保持同样的状态,一路过关斩将,获得最终的胜利哟。现在,请坐在椅子上。”

夏昶典谨慎地在屋子里环视一周,然后又在椅子上摸了摸,确定没有任何的机关,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他才坐了下来。

光屏上是一颗巨大的玩偶熊头,笑容憨态可掬,眼睛却是两枚黑色的纽扣,中心的四个孔中用很粗的黑线缝着两个“×”,使得好好一颗熊头变得有些诡异。

夏昶典盯着熊头看了两眼,问道:“这次的游戏又是怎么个玩法?”

大魔王开心地笑起来,清脆的童声像是金锤击在了玉罄上,在空旷的屋子里四处碰壁来回地响,听得人百爪挠心,寒毛直竖。

直播间里的人也是一阵恶寒,有新来的被这笑声一激,麻溜地又点了退出。

大魔王笑够了,才宣布规则:“今天的游戏很简单,就是做选择。相信在你们人类世界里,做选择题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你们也有一句古话叫做‘有舍才有得’,能够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想必定是一位有生活的哲人。”

弹幕里有人吐槽:“这大魔王怎么回事,玩游戏就好好玩,上什么思想品德课!最烦听人讲道理了!”以下附和的有不少,都是嫌弃游戏节奏太慢,迟迟不进入正题的。

大魔王定是能够看到这些弹幕,他哼了一声,继续念他的开场白,不过语速确实快了很多:“你们的先贤孟子曾说‘两者不能得兼,舍生而取义’,你们也世代尊其为亚圣,传扬他的事迹,学习他的思想,向以君子自居。但当这两者摆在你的面前时,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接着,夏昶典面前的桌面从中间裂开,陷下去一个十公分见方的小口,一只木质托盘从洞口抬升而出,上面盛放着两粒胶囊。

红的是生,蓝的是义,二者选其一,难,也不难。

弹幕中有人抖机灵:“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决定都要。”也有说“小孩子才都要,成年人都不要”的,夏昶典没有被弹幕影响,他在认真权衡这两种选择后隐藏的风险。

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钟,夏昶典似是下定了决心,他问道:“能说一下都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大魔王微笑拒绝,夏昶典也不强求,伸手拿起了那枚蓝色胶囊。

“你可想好了,之前我已经送出去好几颗红色药丸了,危险可是没有上限的。”

“有什么招数,”他将胶囊掰开,荧光的粉末飞扬而出,悉数没入夏昶典的身体,眨眼便消失不见,他将胶囊壳扔回桌面,站起身来盯着屏幕,态度嚣张,“尽管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