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人是方彤彤。

夏昶典感觉不妙。按下接听,同时果断将音量减到最低。

“方真!你昨晚上去哪了?为什么夜不归宿?你还记得你家里有个正值花季的妹妹吗?啊?!”

方彤彤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尽管夏昶典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机拿远了,余波仍旧震得他耳朵嗡鸣。

他下意识地使出了后仰战术,闭着眼睛,捂住一只耳朵,像一只面对狂风的小猫咪。

钱尔白觉得有趣,无声地笑了笑。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室。

钱尔白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平角内裤,衬的他肤色更显冷白,仿佛是从哥特庄园里走出来的吸血贵族。从背后看去,他身条匀称,肩宽腰细,腿长且直,虽然没有之前那般虬结的肌肉,但整体的爆发力与持久性却丝毫不减。

夏昶典的目光追随着那道纤长的身影,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迷恋,连方彤彤之后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方彤彤没有得到哥哥的回应,心中更气,冲着话筒大声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了?”

夏昶典回过神来,赶紧安抚她:“瞎说什么呢,你当然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了,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

方彤彤:“……方真,你别给我玩文字游戏,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那么大的雨,不回来也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昨天等了你一夜!你之前说要赶工,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打扰你工作,可你真的在公司吗?”

她越说越伤心,仿佛自己是被渣男辜负了的可怜妻子,而他哥哥就是那个在外面跟小妖精鬼混,还骗她说在加班的绝世渣男。

夏昶典听着觉得画风不对,仔细思考了一下,打断她飙戏的兴致,无奈地说道:“方彤彤,你给我把手里头的琼瑶剧本扔了好好说话。”

方彤彤刚找到点状态,又不得不出戏,她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我就不,谁让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昨天又打雷又刮风的,你都没有关心过我怕不怕?”

“那你怕吗?”夏昶典贴心地顺着她的话问,声音温柔得能够催眠小兔子。

“……”方彤彤脸一红,讷讷道,“不怕——那你不回来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吧,我也会担心你的嘛。”

夏昶典心中一暖,知道这确实是自己的疏忽,于是果断承认错误,道:“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绝对不会了。谢谢你担心我。”

昨天钱尔白好不容易松了口,同意他一起飙.车了,他一高兴,满脑子都是赶紧到家然后和他哥大战三百回合,压根忘了他还有个妹妹正在风雨交加的小别墅里等着他呢。

方彤彤听见她哥给她道了歉,态度还挺诚恳,于是自己便绷不住冷脸,反倒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砸了咂嘴,道:“说什么谢,你是我哥嘛。那个,你知道错了就好,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原谅你啦。”她翘起二郎腿,小短腿晃啊晃的,“哥你今天回来吗?”

夏昶典有些纠结,他刚刚重温了被疼爱的滋味,自然是不舍的离开他家路主任的,但是现在也确实不是公开的合适时机。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满面愁苦。

钱尔白正巧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和一碟子烤华夫饼。

夏昶典抬头看着赤着身体,只穿着一条深蓝色方格围裙的钱尔白,觉得喉咙发干,心头发痒,鼻子里也是一阵燥热。

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看,但心中却有了决断。

他咳了两声,尽量找回自己最平稳冷静的声音,道:“今天我也不回去了,一会儿我把饭钱给你打过去,你在家点点儿好吃的外卖,照顾好自己。对了,好好看书,认真写作业,明天回去我要检查的啊。”

他还想再嘱咐两句,那边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然后用聊天软件发来一句“1000块,不二价!”后面配着张小猫伸爪子的图片,神情倨傲,高贵冷艳。

正中下怀!

夏昶典痛快转钱,回复道:“人生大事,非急勿扰!”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扑过去抱住钱尔白的腰,在他胸口磨蹭着,软糯糯地撒着娇:“哥,时间还早,我们再来一次吧!”

等到两人终于离开了床的怀抱,早餐已经凉透了。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其实也该吃午饭了。

夏昶典有些想念钱尔白的厨艺。但之前钱尔白一直在食堂里吃饭,家里除了华夫饼面包片就只有两袋培根和一盒牛奶,一打开冰箱,空荡荡的,看着着实寒酸。

于是,两人便打算到超市买些食物,顺便再购置一些生活用品,既然开了荤,以后夏昶典免不了会过来常住,总不能每次都穿钱尔白的内裤——虽然夏昶典内心是很乐意的。

小区附近便有一个超市,但是这里离学校太近了,而且学校的很多老师就住在附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个人开着车去了这家超市在市中心的连锁店。倒不是钱尔白对这家超市有什么特殊感情,而是夏昶典非要和他哥买同款。

从超市出来,两人把东西放进车里,又去还了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