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可玩的地方不少,但景点比较分散,两人便选择了攻略上首推的两处地方,一个室内滑雪场,一个不冻湖公园。正好离晚上举办演唱会的体育场不远。
滑雪场里非常的冷,两人各租了件军大衣,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一进门还感觉寒气逼人。
场地很大,里面有人造的滑雪道,冰滑梯,还有各种主题的冰雕蜡像,隐约中还真有一种冰雪王国的感觉。
玩滑梯的多是小孩,每人拿一个塑料滑板在线外边排队,打扮成雪怪的工作人员在滑梯口护着从上边冲下来的人。
夏昶典也兴致勃勃的排队,不过他脸嫩,混在一众小中高学生中一点都不突兀,钱尔白就站在线外,满面慈祥地给他拍照录像,像个正儿八经的家长。
从滑雪场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夏昶典玩得兴起,一点都不饿,两人便直奔不冻湖公园。
十二月份,龙市室外气温最低也在零度以上,不冻湖并不显得特殊,但公园里景色还是不错的。
湖心小岛除了观景亭还建了垂钓台,听琴小筑,还有几艘木质小船。若是进入深冬时节,雪后初晴,处处白雪皑皑,唯有此处是一片碧意,那确实是闲情雅意。
湖里游动着各色锦鲤,水面稍有波动,便忽的汇聚过来。夏昶典拿着面包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食堂的打饭阿姨。
转眼天色暗下来。
两人出了公园,在体育馆附近的餐厅吃了饭,此时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两个半小时。
体育馆门口排起了长长的两条队伍,一条取票,一条入场。维持秩序的人在两边走来走去,虎视眈眈着,防止有人想要插队。
从国外追来的粉丝们大多留着夸张的发型,描着浓重的黑色眼线,鼻子上带着唇钉,手上戴满了金属戒指,厚重的羽绒服拉开拉链,里面是印着“greenday”的t恤。
他们顶着寒风,兴致勃勃地聊着天,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聚在一块,在一众含蓄内敛,即使兴奋也时刻谨记着公共场合不大声喧哗,所以小声的抒发着激动——但因为人多,所以声音合起来也不小的花国粉丝中显得格外醒目。
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观众已经全部入场,体育场的大门被关上。
临近七点,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站在露天的场地内,一抬头就看见深蓝色的天,寥寥的星星,和亮的晃眼的顶灯。
夏昶典拉着钱尔白站在人堆里,脖子上挂着新买的小望远镜,手上带着标着序号的绿色手环,兴奋地四处张望。
他们的位置在内场,正前方面向舞台,但序号比较靠后,两人被夹在中间偏前的位置。
好在钱尔白算是比较高的,前边的人不踮脚尖的话,他能轻松看到舞台。
夏昶典要费些力,不过踮踮脚也不影响观看体验。
旁边的观众们同样也是一脸的兴奋,用带着各种口音的英语,彼此交谈着。他们的手中握着荧光棒,小灯牌,绿白相间的旗帜,或单纯就是抖着一件t恤,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聊一聊喜欢的热爱的gd,便能从陌路瞬间升级为知己。
演出还没开始,便有观众喊了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潮流,冲得每个人脸颊发烫,喉咙发痒,眼睛发光,只想跟着一块放声嘶吼。
夏昶典小狼似的嚎了两嗓子,拽着钱尔白的袖子,要他也喊两声,钱尔白捏了捏他的脸,摇头,他是个老年人,躁不起来的。
这时,场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一片黑暗中,人群躁动着,尖叫声齐齐响了起来。
观众疯狂鼓掌,吹口哨,把手里的t恤高高抛出去,又被别人再抛回来。后排的人朝前涌动着,场内安保人员被挤得不得不拉起人墙。
舞台上依旧是漆黑一片,一只粉红色的大兔子站在台上,指挥着观众们,大声叫出乐队每个人的名字——
“billiejoe!”
“mikedirnt!”
“trecool!”
其中掺杂着“bj”“麦克”“特瑞”“吹酷”等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昵称,最后汇成齐刷刷的“greenday”。
在这样的环境中,没有人能够保持理智。就连钱尔白这个自诩老年人的,都在声浪中迷失了方向,只能感觉到胸腔与灵魂的共振。
他忍不住跟着兴奋了起来。
音乐响起,长号嘹亮又雄浑,像一支宇宙军团在坚定的行进。
乐队的其他成员和工作人员一起,站在台上,把手中的兔子玩偶扔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