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代表他喜欢这个人吗?”
师弟怔忡许久。大概没想到有一天自家看似绝情断爱的大师兄,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犹豫了下,如实道:“大概……是吧。”
想了想,他认真补充:“不过要看对方是哪种人。”
玄知眨了眨眼,诚恳求解。
师弟道:“若对方行为随便,举止轻浮,这种举动可能也是一时的调戏,当不得真。可若对方对待感情极为珍重,绝不轻言喜欢,性子执拗倔犟,那就……”
玄知听到后一种,眼皮一跳:“那就如何?”
师弟神色认真:“那就得谨慎应对了。随意答应了是轻浮,坚定拒绝了是辜负。不过……这事还是得看你情我愿,若是自己没这意思,尽管可能辜负,也要认真拒绝才好。”
师弟说完这些,觑了一眼自家大师兄陷入沉思的神色,没敢多问,继续低头整理书籍。
玄知沉思间,余光瞥见了师父挂在自己正堂的一幅字。
他侧头顿步,第一次这么认真凝望它。
据说师父年轻时,未出家前曾有过一桩婚事。那幅字日日悬挂着,玄知今日才深思它之含义。
那上面笔锋钝朴写着首诗€€€€
自恐多情损修行,入山又怕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吾道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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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惊醒时,衣轻€€恍惚从桌上抬头。
那些浮光掠影的回忆犹如大梦,梦中残留的情绪尚还停留,他下意识望向窗外,夜色中一棵径深大而粗的枇杷树映入眼帘,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似乎下过雨,此刻雨停了,叶片焕发着剔透的水光。
夜风阵阵拂来,吹走夏夜燥热。
这是什么时候?
衣轻€€活动了下手脚,支在桌上睡觉时的手还有些麻木。
“陛下。”一个老内侍悄无声息入殿,在桌前跪伏,语气略显焦灼地报道,“千寿宫那边急传了消息,贵妃又呕血了。”
衣轻€€一怔,松活的手脚又顿住,极懵眨眨眼。
什么……贵妃?
哪个贵妃?只听说过皇帝有贵妃。
等等,他的……贵妃?
衣轻€€蹙起眉头,指节叩叩桌面。这似乎是晏轻衣焦灼不安时会有的小动作。
而内侍误以为他焦急,便不敢停顿地接着报:“太医院当值的太医现下都去了,驾撵也已给陛下备好,您是要现在便去吗?”
衣轻€€意识到这内侍之所以未曾禀报便入殿,或许是自己曾经的授意。凡是有关贵妃之事,速速来报之类的话,大概。
看来晏轻衣很关心这贵妃嘛?
衣轻€€末了叩一下桌面,打定主意会会这位……体弱多病的贵妃?
“备驾,千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