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句是回给其他人听的,只有这句,是回给真正关心他是否被烫伤的人。
云倏神色不变,攥紧的指尖慢慢松开。
“容与君之前说,要在宫里找个地方做法事?”元徵在书案后抵唇咳了咳,指尖点点总管太监,“你便陪着两位道长,去宫里找个合适地方吧。”
总管忙应声,领二位道长出殿。
人走后,元徵抵着唇又咳了许久,眉间却沉下去,对身旁伺候的侍从道:“去把刚才那人叫进来。”
“你看到了什么?这么恐慌?”元徵身体用不上力,勉强靠在椅背上撑起身,帝王的气场却密不透风地殿内铺开,底下跪着的老内侍一个劲磕头。
“你认识那个道士?”
在老内侍默不作声时,皇帝又追加一问,“他是宫中旧人?”
那小道长表面冷下了神情,但在他假意示意总管,叫老内侍出去领罚时,那小道长又冷着脸,几乎是追着解释了一句。
这二人必定是旧相识。
老内侍冷汗沁背,元徵高居上位,将他反应尽收眼底:“被朕说中了?他是前朝旧人,年岁却不大,曾居深宫,又与你是旧相识……”
皇帝的每句话都步步逼向真相。老内侍重重在地板上磕了一头:“陛下您明鉴!老奴在麟趾宫侍奉时,那位、那位小道长……曾是老奴旧日主子!”
汗水滴落地板,他又重重磕了下去,一动不敢动。
屏息等待上位者的审判。
元徵沉眸的确陷入思忖。麟趾宫曾居沈贵妃,除去沈贵妃外,麟趾宫剩下的一个主子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前朝残存老臣一向蠢蠢欲动,在他重病消息传出后更是按捺不住。这位遁入道门的七殿下……回来的时机倒是巧合。
更引他兴味的是,道门第一人和他的师弟,关系倒是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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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太监此刻正讶异地看着€€€€
那位本跟在容与君身后的小道长,出了殿便换了个人似的,走到领先容与君半步的位置,带着他们在宫里逛来逛去。
找个地方做法事……这事不该容与君主导的吗?
怎么倒成这个年轻得很的小道长打头了?容与君还默许慢他半步,乖乖跟他身后到处逛?
总管太监拿不定主意,万一人道门就是这么个规矩呢?万一人只是看起来年轻,实则是比容与君资历还高的老前辈呢?
咱也不懂,咱也不敢问呐。
那小道长背着手,闲庭漫步,跟在自家花园逛似的,轻车熟路得很。
总管和几个打下手的,都快被他这路线给绕晕。
眼看越走越偏僻,最终到了一处贴了封条的宫门前,那生得极好看的小道长终于停下脚步,满意地四下看看:“就这儿了。”
总管太监刚能喘口气,待看清那扇贴着封条的宫门是哪,喘上的那口气好险没噎回去。
“小道长!错啦错啦!这是观星台,历代禁地,咱们怎么能进去啊?”
衣轻€€扯过他家大师兄,站在宫檐下弯起唇笑,学他语气。
“总管大人,错啦错啦!不是咱们,是我和我家大师兄,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啊。”
总管阻拦不及,便见这小道长撕下一边封条,他目光赶忙投向容与君,希望他老人家能阻止一二,却见容与君上前€€€€
替自家师弟把另一边封条也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