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百多年前,他们也是如此谈论清都山的。
彼时年方十七的云倏,守一剑出震退各派青年才俊,轻易夺得大会第一,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天阶榜榜首。而当年那些修士口中预言的€€€€未来几百年,清都山将继续稳坐道门头把交椅的位置,到现在看来,这预言也毫不过时。
有人甚至说,以如今容与君之修为,远超道门那几个还活着的老不死不在话下。
但又有人说了,既然这么神,怎么还不见这位道门第一人渡劫飞升?人玉妙宫都飞升了一个,清都山这几百年也没见什么动静啊。
但这位年轻的清都山掌门又实在过于低调。以至于大家只知他是道门第一人,却不知道他为何还不飞升。最后只能说机缘未到,可叹可惜。
此时,一艘巨大客船缓缓沿长江而上。
清都山位于长江下游,鹤鸣山地处巴蜀,正是在上游一带。
“会御剑的师兄师侄都在天上,”步九八望着窗外涛涛江水叹气,“只有咱们,还在慢吞吞地坐船,坐到何时才是头啊……”
衣轻€€扔下一张马吊。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别人有别人的路走,咱们也有咱们的马吊要打。七万贯霹雳火€€€€该你了,九八。”
步九八恨恨:“那你让我赢一回!不然打得忒没意思了!”
衣轻€€眉一挑:“你技不如人,赖我?”
三师兄随逐点头,跟着扔下一张牌:“九八,男子汉大丈夫,输也要输得起。”
另一位拉来凑数的师侄摸了张牌:“很难不附议。”
步九八向门口可怜巴巴道:“九七!他们仨合伙欺负我一个!”
叶聆风叹一口气,敲敲门框:“大师兄要到二楼了。”
“卧槽!九七你现在才说?!”
屋内一片惊慌,收牌的收牌,撤桌的撤桌。
叶聆风再敲敲门框:“大师兄又下楼了。”
众人:“……”
“叶九七你玩我们呢?!”
唯有步九八感动落泪,贴过去挨着叶聆风:“我就知道,只有九七你待我最好!”
叶聆风嫌弃地抵远他脸:“快滚啊,恶心不恶心?”
衣轻€€提溜起二人衣领,毫不客气地丢到门外。
“你俩快滚!再带你俩傻缺打马吊,我就是傻缺。”
这时,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微微上扬。
“马吊?”
三人一时僵住脖子,犹如木偶般挪动身体向后看。
云倏静静立在楼梯口,孤雨里出鞘的一把冷剑似的,随他们看过来略略扬起一边眉。
“嗯?阿一,说实话。”
步九八和叶九七这回讲「义气」了,同时默契向后一退€€€€步九八这倒霉玩意儿还小推他一把。
衣轻€€低头,乖乖认怂:“大师兄,我错了,下次……”
“下次还敢?”
“不不不!”衣轻€€脑袋摇成拨浪鼓,又没精打采跟兔子一样耷拉下去,“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