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轻€€心中一叹,又开始日常后悔自己干嘛非得跑到清都山上,过这种苦日子来?
因此他蔫蔫地应了一声:“懂了。”
回到云台时,已经三更天了。衣轻€€打着哈欠,袖子里揣着二师姐给他那瓶药膏,从外面洗完澡回来。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对面大师兄的房间。
房间灯已经灭了,也不知道大师兄睡没睡。衣轻€€知道大师兄有一个习惯,喜欢夜里灭了灯在黑暗里打坐,一坐便能坐到天明。
衣轻€€微微蹙眉,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刚受完戒尺时手心还红肿得吓人,把二师姐心疼得不行。可他一洗完澡,连药膏都还没抹呢,右手已经恢复原样,半点淤青和红肿都不见了。
衣轻€€使劲地捏了捏手心,居然一点也不疼了。
这个打法,可比轻轻落下还要轻轻落下啊。要这么完美地控制好力道,大师兄的手心也得疼吧?
衣轻€€想了想,又摇摇头。自己又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子快掀不开了,走进房间后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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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刚到卯时,天还没亮,后厨的栾小六刚将馒头蒸上锅,便听外面院子里老母鸡们咯咯咯一阵叫唤。
咋了?栾小六惊奇,这个点九九就爬起来偷厨房了?
不对,肯定不是九九,他能这个点起床那才叫见了鬼了!
栾小六打开窗户,脑袋向外一探,边挥舞大漏勺边大喊:“呔!是哪个小贼居然敢偷到我栾六儿头上……嘎?”
“大、大大大……大师兄?!”
栾小六人傻成个鸭子。
云倏正捞着袖子,提起三只膘肥体壮、被绑了腿的山鸡往院里丢。老母鸡们却围住这个外来者脚边咯咯咯叫,让他正有些无处落脚。
听到栾小六那边的动静,云倏平静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二人长时间的静默。
栾小六后背冷汗直流。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不会被大师兄灭口吧喂?
然后大师兄说了一句:“早。”
栾小六整个人都得到解脱,松了口气,傻笑道:“大师兄,您早您早。”
……
衣轻€€中午吃完饭,例行背着手来后厨「检视」。
他背着手在厨房里走啊看啊,突然眼睛一瞬间敏锐,锁定了桌上两只大鸡腿。
对于一个自打上山就再没见过丁点油水的吃货来说,衣轻€€现在的眼神犹如即将扑食的恶狼。
但他却还要故作矜持,委婉地旁敲侧击栾小六:“六儿啊,这鸡腿是给谁的啊?我看院里老母鸡也没少,打哪儿来的鸡腿啊?”
栾小六老实地答道:“给你留的啊,九九。至于哪来的,你就甭操心了,反正是从后山来的,吃不死人。”
听到是给自己留的,衣轻€€毫不客气坐到桌前,开始恶狼扑食了。
衣轻€€呜呜呜地含混不清地说:“没想到,兔腿没吃到,今天还有鸡腿等着我……”
六儿叹了口气:“九九啊,你这吃相忒对不起你那张脸。”
衣轻€€很是有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就没听说过,长得好看还不让人吃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