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麟虽然每年都和顾鸿渐打交道,但一来他们就没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二来他本身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
相反,齐桓麟热血冲动,神经粗壮,情绪上头的时候根本想不了太多。
就譬如现在,他虽然能捋清楚脉络,但家庭环境简单、心思也简单的齐桓麟,仍旧是无法真正理解顾鸿渐身上发生的变化的。
人不能对自己没有概念的事产生共鸣,是以,齐桓麟现在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忙忙乱乱的瞎飞。
笨拙地用自己的方法,尝试去了解、体会,努力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
不过顾嘉禾那小子,真是越长大越烦人,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当然顾嘉禾也不喜欢他,彼此是相看两相厌。顾嘉禾人小鬼大,才八、九岁的年纪,就学会撒娇装弱告状了,没少在他哥面前演。
趁顾鸿渐去买吃的功夫,两人坐操场大眼瞪小眼。
半晌,齐桓麟不屑地说:“粘人精……”
顾嘉禾听了,不甘示弱地朝他扮鬼脸,回:“大傻子……”
齐桓麟立起眉毛:“你说谁?!”
顾嘉禾:“谁应声我说谁。”
等齐桓麟揪过他衣领,准备替他爹妈狠狠打一顿屁股时,顾鸿渐刚好回来,提着水和零食站在操场边,怪异地看着两人。
顾嘉禾小脸一变,立马哭丧着说:“大哥大哥,这个哥哥好凶啊。”
顾鸿渐沉默地看向齐桓麟,视线下移,定格在他抓着顾嘉禾衣领的那只手上。
齐桓麟要真是只动物,浑身毛发都炸开了。
悻悻然松开手,把人推回原位坐好,齐桓麟撇撇嘴,嘟哝:“讨人厌的心机鬼。”
拜日积月累的恩怨所赐,原本他还以为顾鸿渐像小时候一样,放学都被弟弟缠得死死,现在一看,弟弟也被截胡了,还挺幸灾乐祸呢——
他都能脑补出顾嘉禾暗地里,那张气成河豚的脸了。
结果现在一想到顾鸿渐厮混的对象是谢思邈,齐桓麟顿时高兴不起来了。
体育课上,他郁闷地蹲在地上拔草,听身边没眼色的小弟们在那叽叽歪歪。
“奇怪,他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完全看不出来啊。”
是啊,谁能想到呢,谢思邈和顾鸿渐,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私交居然这么好。
齐桓麟酸成了柠檬的形状。
——
他泄愤地把草屑往地上一丢,下巴朝小弟堆里的某人点了点:“嗳,你过来。”
那人畏畏缩缩站起身,凑了过来:“老大,找我有事?”
齐桓麟嫌他凑得太近,把他脑袋推远了点,问:“说说,你跟姓谢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看上去软蛋一样怂兮兮的红毛富二代,就是前些日子来找他伸冤,说谢思邈丧尽天良欺负人的小弟。
其实齐桓麟跟这人也没多亲近,每天来投奔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有真跟他称兄道弟的,有冲着齐家的背景来攀附的,也有一些纯粹只是利用他扯虎皮扛大旗的。
总之,齐小少爷身边人员鱼龙混杂,属于良莠不齐的状态。
“啊……”红毛视线乱飘,努力维持声线的平静:“就、就前段时间路上碰见,我正和朋友交流感情呢,就和他遇到了,然后就……就被他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