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熟悉的铃铛响, 让黑袍人停下了手中的攻击动作。

神智恢复一丝清明。

右手因为被煞气侵蚀的比较严重,还准备攻击晏紫枝。

左手却拼命擒住那只手。

晏紫枝将这人的左右互搏都看在眼里。

一丝怪异的情绪浮上他的眼角。

他不愿意伤害自己?

他是谁?

“离开这里。”

临渊哑着嗓子, 从嘴里挤出这四个字都十分的费力。

他不是忽然失控的。

这短短的一瞬丧失清明,意味着他留在无妄之境之中的躯体正遭受着煞气疯狂的咬食。

煞气本为世间至阴之物,可穿透一切东西,更惶论他早已残破不堪的仙体。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尤其是眼前这位。

时日真的不多。

只希望可以撑到妖鬼之境的最后。

临渊努力消化掉被煞气瞬间反扑而失去的神智, 摇摇晃晃的准备站起身来。

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压在肩头。

“别动。”

那人手中撑着一把紫色流光伞。

带着小铃铛, 摇摇晃晃的伞逐渐举过他的头顶,将他全身笼罩在那儿。

一股又一股,细若游丝的魔气自伞下缓缓游遍他的全身。

将身体里那股按耐不住的煞气渐渐安抚下来。

之所以离开无妄之境会遭受煞气反反复复的吞噬, 是因为这些煞气就像无头苍蝇一样,需要不停的吸取同类才可以弥补自身。

他们找不到同类, 他们就会疯狂撕咬本体。

直到撕碎这个本体的灵魂,将它同化为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怪物。

而流光伞里有充足的魔气。

临渊没有抬头。

上一次眼前人撑着伞朝他走来,踏着点缀朱砂的步伐。

嘴里说了一句心悦他……

后来……

而这一次,

临渊闭上眼睛,狠心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