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跃跃分化期要来了,我查了点资料,需要再跟你了解下omega分化的具体情况。
€€€€没问题,泊哥,你说。
€€€€分化前、分化期以及分化后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心理变化?
€€€€……嗯,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非要说的话,就是时不时地会不太高兴,脑子里总是时不时想起姨和叔,想要不是当年我告诉了姨真相,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刚开始还好,后来就越想越多,有点压不住了,我就尽量找跃跃他们玩,有人的时候会好很多,一个人待着就容易东想西想,凤尾岛赶海那天我不是一直咋咋呼呼的,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
€€€€爬广告牌那天?
€€€€……那天啊。那天有很多个瞬间我是想从广告牌上跳下去的,后来就看到你们的车了,跃跃又下车找我了。
€€€€怎么不跟跃跃说?
€€€€因为都是很微小短暂的瞬间,可能我还没说完,情绪已经散了。我也不会真的跳广告牌啊,就是一瞬的想法。
€€€€现在还会有吗?
€€€€完全没有。说起来……我感觉我是确认江星年是江星年后就再没有过了。
€€€€好。
李越泊道了谢,挂了电话。
周蔓蔓是a级,跃跃是顶级,从分化期持续到分化后,一直到确认江星年是江星年后才不再出现消极的一瞬,李越泊心下一沉吟,起身往家走。
€€
时间往回拨一点,来到叶跃这边。
早上李越泊啃着苹果出门后,叶跃把碗筷收完就进了画室。
窗户打开,车库外爬了一墙的海棠枝闯进晨露般清澈的眼里。秋天了,海棠花已经谢了,曾经的绿叶也变得枯黄。
叶跃盯着那黄叶看了一会儿,漫无边际地想,如果是蔷薇的话,秋天叶子掉光,就该露出浑身的尖刺,丑了点但起码还能硬生生地扎人,可海棠不是蔷薇,没有尖刺,叶子掉光后只有皲裂的树皮€€€€一种软塌塌的丑。
不过没关系,它会开出漂亮的海棠花的。
叶跃转身,把画纸在画架上用小钉子钉好,是李越泊在苍市买回来的那个手工画架,画架顶端木条上保有他喜欢的桉树树冠花纹。
他是喜欢桉树树冠花纹的,可现在他更在意的是这画架的原产地,苍市啊,令人讨厌的陈家所在地。
不过没关系,是李越泊买的。
随便在收纳盒里拿了支炭笔,要画的时候才发现该削笔尖了。
啧。
诸事不顺。
不过没关系,削一削就好了。
大拇指握着按钮向上推,美工刀锋而薄的刀片一点点从壳子里钻出,左手持笔右手持刀,刷刷几下,包裹笔芯的木条被削成一片一片飞落。
这刀要是挨到人身上……好了,该刮笔芯了,要把粗圆的圆柱体笔芯刮成前端尖状的圆锥体笔芯。
懒得去找其他东西,依然是左手握着炭笔,食指伸出来抵住笔芯最前端,刀片挨上笔芯,一下一下,从下往上刮,黑色粉末一点点被刮出,堆叠在食指上。
嘶。
刮到手了。
红色漫了出来,与先前堆叠的黑色相映€€€€世界名著《红与黑》。
叶跃盯着看了一会儿,猛然想起,这是他画了笑脸的那根食指,曾经被李越泊画了笑脸的食指柔柔轻贴过。
那时候他觉得李越泊贴的不是他的食指,贴的是他的心,而现在,他把他的心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