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的院子里,行刑官与人犯俱已到位,女人一身火红的衣衫,头与四肢分别绑在五匹高大的俊马上,马儿原地刨着蹄子,显得极是不耐烦,若不是骑手勒着缰绳,随时都会奔跑开去。
大雪将女人的身体埋了进去,顺便也将她的颤抖掩盖。
“午时到了没有?”监斩官手伸向斩牌,问向旁边的报时官。
“报,离午时还差一刻。”
只差一刻,大限便到了,窦涟漪张开唇,任洁白晶莹的雪花飘进嘴里,入口即化,沁凉入脾,每一秒都是煎熬。
“倒计时,十,九……”
终于倒计时了,报时官倒数着,监斩官的手业已抓起斩牌,高高举起,只待最后一个数报出,便气吞山河地吐出一个“斩”字。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有人惊呼:“皇上来了。”
监斩官一看,果见一辆朱顶黄帷的高头马车缓缓驶来,赶紧放下斩牌迎了上去,“微臣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心下却嘀咕着,皇上这个时候来,不知所为何事。
马车停下,小太监掀开轿帘,一具高大威严的身躯出现在人们视线中,他先下了马车,又从中牵出一位丽人来,淡淡地环视一周,地上早已跪倒一片,薄唇微启:“起来吧。”
“不知皇上亲来,有何旨意?”监斩官从地上爬起来,恭身而问。
男人淡淡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轻笑道:“朕的爱妃说她从未见过五马分尸,便带她来瞧瞧。”
窦涟漪忽然笑了。
玄寂离正走至她身畔,见状,浅哼了一声:“你笑什么?”
窦涟漪将脸转向他,几天不见,他似乎清减了几分,心头滑过一丝柔情:“皇上,您好像瘦了,但愿不是因为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着了一身黑色的大氅,颈子处围着一圈黑亮的狐皮立领,令他身上的峻冷气味愈加地浓烈。
她又笑了,“若是臣妾的死可以愉悦您与您的爱妃,臣妾也死得其所了。”
可是,她的身体明明在颤抖,玄寂离不由挑眉,“你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