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一轮明月高悬,无数颗星星布满夜空,轻风吹拂如羽毛撩动着人的脸颊,舒服极了,可如此难得的良辰,窦涟漪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子上,愁思不掩于面。
“给皇上请安。”蓦然传来一声,将她惊醒,站起来的时候已然抹去愁容,笑着上前福了一福,“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来?”
“怎么,不欢迎?”
她倚着他笑:“臣妾哪敢,臣妾巴不得皇上天天来呢。”话是真话,可到底藏了心事,笑容不是那么开怀。
玄寂离心情似乎不错,顺手摸了摸石板凳,责备道:“虽是夏天到了,你身子弱,不该坐在它上面的,奴才们也不知是怎么当差的,也不拿张褥子垫着。”
“不怪他们,是臣妾不让的。”窦涟漪怕他真动了怒,责罚下来累及旁人,赶紧解释,想他日理万机,这么晚了还跑来看自已属不易,现在连凳子凉这点小事也注意到了,其情可嘉,一时间百感于心,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尖尖的,柔弱得令人心疼:“四儿有心事?”
“没有。”他的指尖微凉,却很温柔,生怕弄疼她似的,那肌肤相触的感觉虽轻浅,仍是令她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玄寂离松开她,视线轻轻地投过来,却好像可以穿透她的灵魂,了然于胸道:“在为你父母的事忧心吧。”
窦涟漪扑通一声拜倒在地,他的声音便从身体的上方传过来:“如果你开口求情,朕可以答应。”
“臣妾不会求情。”她决然道。
他轻“噢”了一声,声音略扬,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为何?”
“臣妾希望皇上做个明君,既是明君,定不会为了身边人之一情一义而左右法制;再者,臣妾相信皇上早有明断,是以不敢妄言。”父亲,不是女儿无情,实在是法不容情,但女儿坚信,二老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