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奉仿佛能够看到当年的模样,西诺恩被贬荒星,没有进钱渠道,又舍不下身段去乞讨,只能被自己的虫奴逼着,一次又一次来地下城跳舞赚赏钱,有的时候一分钱也赚不到,就会被粗鲁的雄虫按在墙上一顿拳打脚踢。
雪奉能想到,废物雄虫为了赚喝酒钱,在地下城夜场这种地方卖了西诺恩多少次。
至于舞台正中央的那片黑布之下,就是可怜的生化人,西诺恩。
回过神来,雪奉扯了扯萨斯兰的袖子,“学长,我想把他买下来。”
萨斯兰很明显愣了一下,“雪奉,你……”
其实雪奉只要一开口,不要说是买,就算是送,地下城的雄虫也会将西诺恩拱手相送。
但雪奉决定观察一下。
刚刚听说,西诺恩曾经欠过这里很多钱?
想救人,总得还了钱才是。
聚光灯齐齐聚焦在舞台上,黑幕被缓缓拉开,一座巨大的纯金打造、雕刻玫瑰花的鸟笼不偏不倚摆在正中央。
001,也就是西诺恩,他握紧了笼杆,凄凉痛苦的神情在这张脸上,让地下城的混混们摩拳擦掌,纷纷叫嚣着肮脏的语言。
地下城的雄虫们大多精神力在B等以下,智力不算太高。
他们不懂得拍照记录,否则日后西诺恩这样报复心理极强的人有机会活下来,一定会一把火燎了地下城。
不止是西诺恩,还有很多可怜的生化人被吊在舞台下的发光囚/笼里,无疑,西诺恩是最惹虫注目的那一个。
雪奉的目光早已被西诺恩拉扯过去,他从没见过被打的这么惨的虫。
明明昨天夜里雪奉还在观察他的伤情,今天,亚岱尔就叫第七军团把他带走了……
雪奉捏了捏手指,他不太赞成别人这样对待他的病人。
况且,西诺恩昨夜很听话的躺在病床上,在雪奉面前,暴走的精神力一点都没有泄露,似乎是知道,雪奉是来救他的人。
西诺恩一身干涸的血迹,数道鞭伤抽在他脖颈上、胸膛上、腰腹/间,伶仃细瘦的双脚被拷在粗粝的锁链上,他静静的跪在那里,眼神涣散地盯着前方。
他黯淡无光的眼眸里满是绝望,像误入陷阱的小豹子,伤痕累累,偏有一副孤高的神情,他不肯服输,不肯认命。
他美的像一把破碎的玻璃渣,莫名其妙让雪奉想起当年的亚岱尔,萨斯兰,洛希,甚至是他自己。
雪奉在心里赞叹,西诺恩不愧是在帝国废墟上建立联邦新制度的王,他虽然跪着,那表情却活像清冷孤傲的折翼天使,不屈不挠。
追光灯下,西诺恩在虫群里遥遥地发现了雪奉,忽然间,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睛,茂密睫毛微微颤动,像只蝴蝶一样,迟缓地摆了个口型。
“雪奉……”
雪奉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见到了雪奉的回应,西诺恩仿佛愣住了。
他的白发纤长又凌乱,身上被人穿上了容易脱下的舞服,打开了扣子,深探进领口的光影下暧/昧晦/涩。
他笔/挺单薄的肩下有一握苍劲有力的窄腰,后腰深深凹下两团窝陷,整个人无力地跪伏着,足以让所有虫都对他浮想翩翩。
这就是生化人的首脑。
雪奉觉得很心酸,他本不该遭受这样的待遇。
安德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倒。
“像西诺恩这种极品生化人,绝对是帝国那帮蛮不讲理的老权贵们的心头好。”
顾予燃并没说话,看起来,他也认识这名生化人。
萨斯兰虽然没有问,但看他的神情,显然也了解西诺恩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