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天前说的好好的,今儿要不是我来得早,哼,恐怕你早逃之夭夭了。”

谢文清强忍着没翻白眼,“谷雨当日,谢家子弟合聚赏花宴,这是历年传统,你身为谢家儿郎怎可怠慢缺席。”

谢云曦哀叹:“唉,那叫什么赏花宴!”去年他就参加过一次,说是赏花,实则就是一场以花为名的文化大比拼。

“大哥,你忍心看愚弟被‘群起攻之’?”谢云曦对这等宴会实在没有兴趣,想着能拖就拖,能不去就不去,当即便卖起惨来。

谢文清不以为然,“群起攻之可不是这么用的。”

又道,“不过彼此切磋,又有何可惧,再则三郎的才华世人有目共睹,想来今年的赏花魁首也非你莫属。”

弟控的错觉——吾弟天下第一。

这迷之自信,当真让弟脑壳生疼。

谢云曦无奈耸肩,认命的向后一仰,葛优瘫道:“罢了,花,牡丹花,恩~~也挺美味呢!”

晨间的风吹起帘幔一角,路边的野草野花亦是生机勃勃。谢云曦瞧着,心情突然舒展开来,似乎连杂草也平添了几分秀色。

而一旁的谢文清却是眉头一皱,暗道:美味?

侧目看了谢云曦一眼,并未发现不对,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他口误表达的不清楚,毕竟这人乱用词汇也不是一天两天。

比起用词,谢云曦此时的坐态更让他头疼。

晨风微凉,从帘幔缝隙中吹过,带着雨季特有潮气。

谢文清看了眼耍赖仰躺在坐榻上的家弟,心下一晒,“唉,三郎啊,三郎!”语气颇为嫌弃,也颇为无奈,但手却不动声色的将车上的帘幔给合了起来。

——风凉潮重,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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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云散日当头。

谢家子弟陆续抵达牡丹庭,一时间,花海人涌,好不热闹。

谢文清入庭,众人骤然静声,见礼。

“见过大郎君。”

“见过清竹兄。”

谢云曦向来不大同人来往,族中子弟认识不多。不过听他们称呼谢文清的方式,倒是可辨别出那些是本家,那些是旁系。

本家同辈多唤大郎君或大郎,旁系或外人多称呼表字——谢文清,表字清竹。

说起这古代的称谓,也着实麻烦,名和表字不可随意乱叫,要分亲疏,要分辈分,要分尊卑……

总之就是麻烦,头疼。

谢云曦磨磨唧唧的驻在庭外园门处,瞧着花庭内密密麻麻的人,拍额哀叹:“不是说谢家子嗣不丰嘛,这么多人,叫不丰?”

又道,“去年也没这么多人呀?”

怀远正想提醒他家郎君入厅,闻言嘴角一抽,“三郎君,主家嫡系唯有两位郎君和两位女郎,确实子嗣不丰。”

又道,“听阿祈说,许多联姻外姓子弟今年也来了不少,似乎是想一睹您的风采。”

“哦。”

闻言,谢云嫡恍然的点了点头,只是刚想明白这事,随即就听到怀远后面的那一句话,微微一愣,随即又觉生无可恋。

“风采,我有毛线的风采,不就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