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没听到回话,又继续低着头道:“是我不懂事,不知道阿父是对我好。那日去赌坊也是我错了,但是先前觉得丢人才嘴硬顶撞您。现在我知错了,您打我骂我都行,别赶我走。”

江懿依旧不说话,只慢慢将那瓷勺放下。

裴适见他仍不说话,大着胆子伸手去揪着他的衣袖:“阿父,我错了,您别不理我。”

他越说越觉得难过,这两天彼此之间的嫌隙悉数被忘了,满脑子都想着江懿先前待自己的好。之前那着了魔似的叛逆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再一次被人抛弃的恐惧。

江懿抬眸看小孩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轻叹:“有什么可哭的。”

裴适哭声哽在喉咙里,继续求他:“我知错了,字帖我会写的,诗文我也会好好默完。之前说您的那句话是从他们那儿学来的,我不知道会让您伤心,往后再也不敢了。”

他求助似的悄悄瞥了自家阿爹一眼,却发现旁人嘴里的陇西大将军装着没看见一样把头扭去一边,明摆着不想掺和这事。

江懿捏了捏眉心:“古往今来,君子都是先修心,而后立业,你……算了,反正你也不听。”

“我听。”

裴适抽噎道:“往后阿父说的我都听。”

“那说好了?”

江懿支着脸颊看他:“往后不许再这样顽劣了。”

裴适点了点头,胡乱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头上却落下一片温柔。

江懿揉了把他的头,轻声道:“先前在院中气得很才扔了砚台,没砸着你吧?”

裴适连忙摇了摇头。

分明没再挨骂,可是那人温柔起来却让他更委屈,眼泪小溪似的从眼眶中落下,止都止不住。

饭后裴向云将他送回房中,折回来去寻老师,见老师已将外衣除了,之余一件单衣在桌案前写字。

听见他进来,江懿低声道:“他早这样听话不就不用挨骂么?非得折腾一下才罢休。”

“师父教育得是,”裴向云帮腔道,“他不听话就要打骂,否则往后成不了大器。”

江懿冷笑一声:“待他将该学的学完,便随你一同到陇西去,我可不伺候了。天天那帮酸儒净没事挑刺,回家还得受你好儿子的气,我能活过明年就算个喜丧……唔!”

裴向云咬着他的唇:“不许说这样的话。”

墨汁在白纸上骤然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执笔人指节蜷缩,连带着笔杆一同颤抖着,于一片洁白溅上斑驳的黑点,继而氤氲做一片浅灰色的水渍。

“裴向云,你这个孽畜……”

江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最后半句又被人堵了回去。

“明早还有事,你别太疯……”

裴向云吻着他的耳垂,轻声道:“都听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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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已经习惯无论如何挨打的都是我这件事

江江:你不乐意是吗?

狗子:完全没有那个意思的(乖巧)

狗子同款熊孩子是专栏另一本古耽的主角,就是不确定什么时候开或许明年吧_(:з)∠)_

有高考的朋友现在还在看小说吗?别看了快去复习早睡啊明天高考加油冲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