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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深迟迟不回应,直到某一天,王婉容的病房号和个人信息,被人给透露了出去。一群别有用心的人把病房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非得要王婉容对这个事情表态。

医院的保安好不容易把那些人赶走,维持住秩序,警方帮王婉容换了一家安保级别更高的私人医院后,王婉容找到了薛深,六神无主:

“薛律师,那些人网暴我,我一打开微博和脸书,私信里全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脏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视,她做不到。明知道有人在网上骂她,她不可能不关注对方骂了她什么。更何况有的人直接发微博单独@她骂,微博会给她推送,打开手机就能在悬浮窗里看到。

对骂,王婉容不是没试过。可她是博士毕业,算是个高知,说话斯斯文文的,只一门心思地想着讲道理,对上那些躲在电脑屏幕后面的键盘侠和喷子,根本就是双拳难敌四手。

毫不夸张地说。

一个键盘侠能喷十个王婉容。

报警,王婉容也试过了。可是那些水军和黑子,就像韭菜,割了一茬,新一茬长出来的更快。那些水军很谨慎,都是从各个见不得光的渠道上买的微博小号,就连登录用的都是网吧的电脑,全天下那么多的黑子和水军,遍布全国各地,王婉容给派出所报案,派出所也不可能跑到全国各地把这些黑子和喷子都抓起来。

“你先别急。”

“薛律师,我怎么能不急啊?”看着那些通篇涉及性器官,侮辱性极强的话,王婉容也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沈语现在还没醒来,要是沈语醒了,以她那个暴脾气,保不齐又要被这些话给气得背过气去,“而且,他们不知道从哪里人肉到了我的地址,我爸妈说,我家门口每天都有人盯着,我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王婉容拨弄了下刘海,额角上的青筋一根一根都凸了出来,“我真恨不得骂死他们!”

薛深抬了抬眼皮,“不要跟他们对骂,交给我吧。”

王婉容:“薛律师,你是要去派出所报警吗?我报过警了,没用的。”

“……”

薛深没答她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都有哪些人给你发私信骂过脏话,你把那些人的id和主页,一个一个地截图给我。”

把截图发给薛深后,王婉容道:“薛律师,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要不我忍一忍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薛深给王婉容上了一课,然后打通了微博的投诉电话,把那几个人给投诉了。

“薛律师,谢谢你愿意帮我。”王婉容心里感激,像薛深这种雪中送炭的人,真的不多了,“可是阿语以前喜欢打游戏,我喜欢追星,在微博上我们不是没遇到过撕逼骂人的,投诉举报要很久才能得到回复的。”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薛深并不打算和王婉容多说,王婉容的情绪现在还太不稳定,他自有打算。临走时,薛深打了个110,“喂你好……我要报案……有人在网络上侮辱诽谤我的当事人,侵害了我当事人的名誉权,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对对,我是薛深,王婉容和沈语一案受害人方的代理律师……侵权的证据,有啊,这里有截图为证……”

报案。

也有很多种方法。

哭哭啼啼,语无伦次地说自己被骂了,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诽谤和侮辱。

如果情节严重的话,是构成刑事犯罪的。

公开造谣,贬损他人人格,侵犯他人名誉权,也是构成民事侵权的。

这是在派出所警方的职权范围内的事件。

他们一定会管。

王婉容看着从容淡定的薛深,心里缓缓燃起了一缕希望。

这个时候,她听到电话那边有一个声音,说道:“薛律师,您发过来的截图我们看了,只有一个网名账号,恐怕是很难维权。天底下的账号那么多,遍布全国各地,我们也不能一个个地把他们都找出来,让他们给你当事人进行民事赔偿啊。”

执法,也是有成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