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冷凝手腕发力,接球,语速不慢:“还记仇呢?我和凤鸣已经要离婚了,你也已经有了伴侣,当年的事……还放不下吗?”
一句当年的事。
球过了网,王婉容没接到。
球是擦着王婉容的侧脸飞过去的。
“放下?凭什么?”王婉容冷笑一声,唰地用球拍指着褚冷凝,隔着球网,都能感觉到王婉容身上腾腾燃烧的怒气和杀气。
“褚冷凝,当年抄袭我毕业论文的是谁?”
“当年,被我察觉后,就诬陷我和姚教授有一腿,诬陷我撬自己导师墙角的人是谁?”
“当年,我去警局报案,又是谁,引导十几个博士生和硕士生出来作伪证,指鹿为马倒打一耙,害得我在学校声名狼藉,名声尽毁,甚至还在看守所被关了十几天。”
“你让我放下,你让我放过你?可是当年,我走投无路、求救无门的时候,我是不是跪在你面前求过你,当年我跟你说过,只要你出面,公开替我澄清,澄清我和姚教授之间没有不正当关系,帮我澄清我没有勾引他,只要你帮我,你抄袭我的论文我甚至都不追究了,可是你是怎么说的?你是怎么做的?你放过我了吗?”
王婉容捡起地上的球,扬手,使出浑身的力量,把那个球狠狠地打过去。
球瞄准的,是褚冷凝的脸。
球过了球网后,打着旋地朝褚冷凝的脸砸过去。她要是躲慢了,非得让那个球砸得鼻子骨折,头破血流不可。
褚冷凝是能躲开的。
但是,她余光瞥到王婉容身后走过来的沈语,嘴角扯了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砰——”
褚冷凝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鼻子,手指缝里缓缓地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褚姨!”沈语焦急地跑过去。
“阿语,你别怪婉容,不是她的错,我们俩切磋球技呢。我刚刚走神了,所以没躲开。”褚冷凝握着沈语的胳膊,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打120送你去医院,你的医药费以及你住院期间的一切费用,我都一力承担。”沈语打了个120,再也没看褚冷凝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到王婉容面前,牵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褚冷凝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语。
“沈语,”王婉容诧异地问:“你……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这人不怀疑是她故意用网球砸伤了褚冷凝吗?
沈语摇摇头,“没有,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我就听着,你要是不想说我也绝对不问,我相信我的伴侣。”
王婉容心里一暖。
“刚刚褚姨也说了,你们只是在打球,在切磋球技,你是无心之失。所以哪怕她真的伤了,警察找上门,你也不用担心,褚姨说的话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沈语拍了拍王婉容的手。
两人走到网球场门口的时候,看到的薛深。
“薛律师,我们俩就先走了,回头见。”王婉容和薛深打了个招呼,准备告辞。
“你是……张三老师?”沈语还挺激动。
薛深和王婉容刚来的时候,沈语在和红秋裤大妈打网球,没顾得上和薛深说话,这会儿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您就是那个逻辑鬼才张三老师?”沈语又重复了一遍。
“我是薛深,逻辑鬼才可不敢当……”
“好的,逻辑鬼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薛深有点无奈地摁了摁眉心,“你说。”
沈语问:“我不懂国内的法律,你是逻辑鬼才,那就问你个逻辑问题吧。哪吒有三头六臂,如果他不幸得了脑血栓,那么,他是一个脑袋里有脑血栓,还是三个脑袋里都有脑血栓?”
薛深想了想,“那要看他这三个脑袋是串联还是并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