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亭里伸入茂盛的桃花枝,随意藏一两个人不成问题,方才进来薄言才没有留意。
眼见被发现,两人终于停止鬼鬼祟祟的行为。
“见过太子哥哥。”明月抱着一捧茶梅枝,拘谨行礼。
“太子哥。”薄敬呈也出来。
薄言觉得奇怪,“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薄明月正要说话,被薄敬呈拉住,“是明月闲着无聊,非说要来摘些桃花酿酒,这花都败得差不多了,我不乐意,正说她呢……就见太子哥来了……”
薄明月撇嘴小声反驳,“才不是!”
却又不说为什么不是。
薄言看出来,必然是因为看见他来了,怕对上。
觉得好笑,“明月莫不是跟孤一样,是走得慢才来得晚?”
薄明月看了眼他的脚,“太子哥哥的脚好些了?能走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走早了可是要被抓壮丁的。
薄言瞬间正色,“没有,孤说笑的。”
这副讳莫如深的神色落在薄敬呈眼里,不知道叫他想到什么。
只见他抱过明月怀里的花枝,分了一半出来才还回去。
薄明月不解,“哥哥?”
薄敬呈却没管她,径直将那一半塞到薄言手里。
“花期有定,而世事无常。错过桃李,还有茶梅、海棠、牡丹,多得是。”
薄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意识接过,“啊,是。”
薄敬呈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说起了另一件事,“最近在陪明月读轶事典籍,昨日正说到塞翁失马的故事,她虽然不理解,但也颇有些感悟。”
薄言知道他话里有话,但是……
这个里话,恕他直言他没有听懂。
想了想,薄言夸道:“明月……竟然已能读懂《东轩笔录》,真是进步斐然啊。”
薄明月瞪大了眼睛,“啊?”
薄敬呈则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薄言竟然从这口气里,听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薄言不禁开始反省,是不是他这段时间废得太明显,连薄敬呈都看不下去。
“太子哥听说了吗?四皇兄最近很受各宫贵人喜爱,写得一手好字颇受二皇兄赏识,做得一手好菜也与三皇兄交好,前几天甚至给七皇弟做了一条能活动的义肢,如今七皇弟都能起身慢走两步,贤妃为此心情大好,赏了他不少好东西。”
薄敬呈:“就连父皇,这段时间也对他颇为照顾,点了他做过两日殿试的受卷官。”
薄言回神,“前几件事倒是有所耳闻,这最后一件确实不知,五弟消息还挺灵通的。”
薄敬呈看了他一会儿。
动了动嘴,没再往下说,拉过明月和他告辞。
薄言摸了摸明月的发包,从后箱里取出食盒,“桃花酿不指望,这里却还有些桃花糕,也不算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