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北又问了一句，语气又冷又讽刺：“是不是跟人乱来，自己作死的？”

涂南苍白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听周雁北继续说：“你了解过他吗？你信任过他吗？你喜欢过他吗？”

涂南还是回答不上来，他只喃喃的说：

“喜欢的……”

“喜欢？”周雁北再次冷笑：“你的喜欢是看着他被霸凌？你的喜欢是让他冒着大雨去给你的朋友们买宵夜？还是当着别人的面扒了他的衣服让人参观？又或者是当着他的面跟别人上床？那你的喜欢可真是特别啊涂总！”

“不是的……”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周雁北拔高了声音吼道。

涂南闭了闭眼，哽咽着说：“被我害死的。”

周雁北愣了愣，因为涂南哭了，因为涂南把向北的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那几个人是你送进监狱里去的？”

周雁北私下偷偷找了人去查当年那几个人，但他找来的人查到时，那几人已经蹲监狱去了。

涂南点了点头，周雁北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就走，半点留恋都没有。

“小北……”

“站住！”

涂南见他要走，又追了两步，周雁北厉声喝道：“涂南，向北确实是因你而死，但你不配得到他的爱。”

周雁北说完就拔腿跑起来，他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人，在他心里向北就是一个下贱到能在大雪天里跟那些人乱来至死的人。所以他轻易的就信了别人的谎言，所以他没查过向北的死因。

如果说向北爱了他十几年不曾后悔过，那么此刻他只觉得不值得。

其实，周雁北这倒是真的误会涂南了，他是调查过的，只是他那时候他刚得知向北已死，又得知他喜欢了自己十几年。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判断力有思维能力都失了准。

那背后谋划之人算计得太好，尾巴也藏得太好了。加上那时候他整个人都快疯了，所以别人说的话他很容易就相信了。

他像掉进一个窄口的空瓶里出不来了，别人说向北这么做是为了报复他，他就信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因为心灰意冷，所以不想活了，在临死之前又不想让他好过，所以故意跟那些变态苟且来报复他。

当初他得到的那封遗书里向北就是那么写的。

遗书？

涂南想到了遗书，连忙追了出去，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拦下了周雁北，“向北有没有写过一封遗书？”

“什么遗书？”

涂南颓然的后退了两步，看来是没有写过遗书，没写过那就说明有人造了假。为什么要造假？因为向北的死有蹊跷没有那封遗书会引人怀疑。

“小北……”

周燕南在不远处的车里探出头来叫他，周雁北快步朝她的车跑过去。

周雁北的身影早就看不见了，涂南还站住原地发呆，他终于知道周雁北刚刚为什么会问那样的问题了。

涂南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向北不是自己找死，而是被人害死的。这个答案对涂南来说太残忍了。

他一直以为向北的死是他对自己最好的报复手段，但他又错了，他总是自以为是，他总是在错。错以为向北喜欢的人是程逸楠，错以为向北陪在他身边是为了钱，错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从头到尾他都在错。

周雁北有些疲倦的靠在座椅上，周燕南从后视镜里担忧的看着他：“还是不舒服？”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