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停下翻看文件的动作,抬头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在莹。平日里,自己说完这些话,在莹都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一定会生气地反驳,跳脚,怎么?今天换风格,换路线了?

在莹坦然地接受着江河目光的试探,手中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打颤,完全不受江河的态度影响。

江河再迟钝,也知道今天的在莹有异样,但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是兴不起半点好奇心的,更何况是跟俊河关系暧昧不清的在莹,更是时刻都恨不得把两人之间的界限划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惜,有些人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江河也想去费那个心思猜来猜去,不耐烦地直接说道:"说事!我是俗人,不喝茶!"

在莹的手一顿,甩出漂亮弧度的水线就这样断了,还洒了几滴在茶几上,一直完美的表情也在那一瞬扭曲了。

虽然人还是眼前这个人,因为带上了有色的眼镜,看着人,总是觉得别扭和失真。

在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心理还失了平衡,想到江河有那种市侩的母亲,那种不可告人的身世,长久以来被压抑的骄傲瞬间就冲破了重重的障碍,压下了一切情感,包括对江河曾经那份需要仰望的爱意。

眼眸低垂,遮住那份轻视和鄙夷,在莹放下茶壶,取了茶几上的抽纸,细细地擦拭着,最终还是忍不住讽刺道:"原来,江河,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呀!"

任谁听了这样阴阳怪气的话语,都会心里不舒服的,更何况,是从来都不知道低头是什么意思的江河。

江河放下手中的文件,背靠在座椅上,用探照灯般的目光,重新仔细打量着在莹。

这也是在莹进门以来第一次被正视。

面对江河的审视,在莹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硬直挺着腰背,不示弱地回看过去,眼中还带着莫名的兴奋,感觉自己突然身影也高大了起来,不再是仰视某人,而是平视,想到以后还可能俯视某人,内心那说不明的激动的小火苗就忍不住噗噗地往上串,彷佛马上就要打赢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摆脱奴隶的身份,要自己做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