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这次上了心,但也仅限于绕过那些权利、义务之类的法律专业名词,在看得懂的地方,看看自己有没有吃亏的地方。显然,一切都很正常,那条关于合约期限定为三年,自己是有心理准备,毕竟早晨都才说的,自己也是勉强在消化着,只是最后一页上的那个数字有些晃人眼,——“一千万韩币”。

那是做什么的?

再仔细读了两遍这一条,红儿不镇定了,签一个合同还搞出这么一个违约金,这已经不够意思了,还把金额设定那么高——“一千万韩币”,就是把自己卖了,现在也不值那么多钱呀!昨天还在甜言蜜语,今天就变成了满身铜臭,刻薄无情,这……这不是欺负人嘛!

脑子里一时发蒙,红儿一手拿着合同,一手指着那“一千万韩币”的数字,声音都颤抖着,问道:“这违约金‘一千万韩币’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千万韩币”被咬的重重的。

江河不知道该感叹红儿对数字的敏感程度真高,还是该称赞她真会找重点,去除那些繁琐的法律条文,这份合同其实就两个重点:一、自己需要每月支付红儿30万韩币的工资,雇佣期为三年;二、为了防止红儿老是不安分地想着离开这个家,自己定了高额的违约金额,也就是这个所谓的“一千万韩币”。

此时的江河才开始有些头痛了,红儿会不会因为这个违约金被吓跑了呢?看着她那生气得都快失去理智的样子,看来八成自己不好好解释,以后是没有的谈了。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急于求成了?老是想着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反而引得红儿反感呢?怎么办?

江河边想着方法,边安抚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在意这‘一千万韩币’的事情的!你也看到了,知道这是违约金,不违约,就不用交了呀!”

红儿怒了,什么叫做“不违约就不用交了”!自己就是时刻想着违约,怎么了?难道当个保姆,还要把自己的人身自由给出卖了才行?

红儿“霍”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拿着合同,指向江河,激动地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份合同,一签就是三年,谁知道这三年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和组长万一在这三年里结了婚,家里有了女主人,看我不顺眼,给我穿小鞋怎么办?难道我还要为了这‘一千万韩币’,忍气吞声,和着血把打下来的牙一起吞了,才行?再说了,万一三年间,我有了新工作,或是有了更好的发展,不能再做保姆工作了怎么办?还未出师,就要先顶上‘一千万韩币’的债务吗?这条款,怎么看怎么不合理,我不同意,改!”

这合同三年期限和一千万韩币的违约金在许多条款里夹杂着,江河原本是希望红儿没有注意,日后再说出来,她也不好意思再反悔,没想到一下子就全被看穿了。

其实,江河是有私心的,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就算自己在所有人眼中情商低下,冷血无情,没有感情,但是,在自己眼皮子低下,与一个女人朝夕相处三年,就是块顽石自己也应该暖热乎了吧?如果这样还追不到手,那自己以后可以直接去当和尚了。

没想到,红儿这么不好糊弄。为了方便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能把这条改了,大不了自己多多妥协一下好了。再说了,看这样子,红儿并没有很仔细地看这条条款,才有这么大的反弹。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江河掂量了一番,语气和缓,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和气地说道:“我同意改,你先坐下,不要生气。合同,我们可以慢慢协商,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吗?你说的这些情况都很正常,确实三年这么长的时间里变数太大,我不该没有想到这些意外情况!”

红儿被江河这样诚恳地注视着,语气又这么谦和地道了歉,再看看自己粗暴地指着江河的手怎么看怎么觉得很丢脸,不好意思地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合同随着自己的动作,不小心打在椅子扶手上,再次让红儿感到很尴尬,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快速地把文件扔在了书桌上,再再次感觉到自己的不自在,让红儿的脸顿时腾地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再把自己埋了!

江河瞪着样看着红儿的各种小动作,只觉得很可爱,特想笑,但很明显,如果自己敢笑出来,之前谈下的好气氛都会化为乌有,甚至有可能让某人恼羞成怒,直接谈判破裂,所以强忍着笑意,好在自己冷着一张脸几十年,实在是做一个没有表情的表情手到擒来,但细看那眉梢还在高高地翘着。

红儿别别扭扭地又坐回椅子上,不肯再理睬江河,明明刚刚还自己理直气壮,怎么转眼间就变得理亏心虚了呢?懊恼地扒拉了一下有些长长了的头发。

江河适时地把握住主动权,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在违约金这一款里再加一句:若经双方协调,此合同可以提前解除,乙方(被雇佣方)可以不支付任何违约金。”

红儿听了江河的话,有些迷糊了,暂时放下了心里的小小不愉快,问道:“为什么是我不用支付违约金呀?”

江河看着满脸问好的红儿,笑了,说道:“你一定没有仔细阅读

里面的内容,我在合同中有写到:甲方(雇佣方)自合同成立之日起,先预付乙方(被雇佣方)一千万韩币违约金,若甲方毁约或是合同到期,违约金都不再予以退还,自动转为乙方的补偿款或是工资奖励。”

红儿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什么?还有这样的条款?”

江河仍是笑容可掬地看着红儿,拿起合同,翻开合同,指着条款给红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