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江河很陌生,却一点也不排斥,从未喜欢过人、爱过人的江河隐隐明白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一有了这种认识,江河所有的纷乱的思绪都变得有条不紊,恢复了正常。以前的那些冲动和别扭,恍然之下,都有了合适的解释。
江河是个不拖泥带水的人,也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更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有了认知,便直接去面对,充分体现了做律师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立马给自己下了判决:元江河爱上了陈红儿,不是一时的冲动和头脑发热,而是真真切切的发自内心的感受。
既然爱了,就不会放手。
江河暗暗下了决心,定了主意,目光坚定而灼灼地看着红儿。
红儿看着江河笑而不语,视线像要吃人一样钉在自己身上,被注视得十分不自在,有一种自己是只猎物、已经被猎人圈住的错觉,不自在地躲闪着视线,下意识地唠叨着:“那个,那个,你要吃夜宵吗?都忙了一天了,一定没有吃好吧?要不要我下一碗拉面,很快的,十分钟就好了。吃完了,也可以好好早点休息。”
江河听着红儿絮絮叨叨,平平淡淡的关心,心里涌出的是无限的温暖,很顺从地依着自己的心意回答道:“恩,好的!”
红儿有些诧异地看向江河,记得打电话回家时,江河说不用做夜宵了。自己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他吃点东西,因为依照自己对江河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的了解,都是用时间和专注垒砌出来的华丽外衣,今天走的那么着急,一定是有急事,急事,就意味着需要时间和精力去化解,也间接地以为着三餐不一定正常,没想到江河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红儿没有多心,只是感到自己能提供一点帮助很开心,觉得起码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高高兴兴地说了一句:“那我马上去做!”就转身跑开,忙活去了。
红儿在厨房做着饭,看了一眼汤里刚刚飘起的荷包蛋形状还不错,满意地为自己悄悄点个赞。
“水平不错嘛!”江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回了家居服,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红儿的身后,出声打断了红儿的自娱自乐。
红儿被吓了一跳,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才镇定地盖好锅盖,转战案台,洗菜,切菜。
躲开了江河太过靠近的动作,心里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嘀咕着才热一下水的功夫江河就换好了衣服,速度够快的,但这话是怎么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若无其事地找了一个安全话题,来驱散这莫名的尴尬气氛,说道:“饿了吗?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如果赶得及,我现在再做给你。”
江河看着红儿不自在,也不想太过于逼迫她,猎人抓猎物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耐心,不知不觉中靠近猎物,让其放松警惕,最后再让猎物在不知不觉中掉入自己的陷阱中。
江河在操作台旁边找了一个座椅,端坐在上面,说道:“不用了,吃面就可以了,也不是很饿,没有必要那么麻烦。”
江河的远离让红儿松了一口气,变得不那么有压迫感,轻松自在了不少,变回了平日相处的状态,才有心思跟他闲聊,顺口就问道:“今天很忙吗?事情都忙办好了吧?上午你们出门的时候,那么匆忙,不会很棘手吧?”
江河很自然、很配合地解释道:“我一个很敬重的长辈突然昏倒送往了医院。我早晨也只是听了大概,当时情况不明,所以才会那么慌乱。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清醒了,医生检查过说没什么大碍,不需要太担心。”
红儿问话完全是想着找点事情做,不让气氛太尴尬,并没有想得到江河的回答,还把这么私下的事情讲给自己听。上午他们匆匆离开的时候自己那一点点道不明的不甘和失落,在自己不断的反省之下,特别是在江河打过电话之后,已经完全消失,不去在意了。
不过,江河这会儿的解释还是抚顺了红儿心中最后的那个结。
被照顾的心里妥妥帖帖的红儿眉梢带着笑意,却表情不显地瞟了江河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关心地说道:“这个长辈对你很重要吧!不然,你不会一听到消息,就那么急忙地赶去。长辈的身体很重要,你的身体也同样重要,以你的性格,做什么事都一副要拼命三郎的样子,不做到自己满意,完全不会考虑其他,特别是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猜,你今天一定没有吃午饭和晚饭吧?”说完,还得意地望了江河一眼。
江河失笑,原本被关心着就是这种感觉,不自觉地就放下了往日沉重的包袱和压力,还有心情开玩笑地说道:“还真让你猜对了。所以,陈红儿大厨,麻烦你下面的时候多做点,不然,会饿着某人的。”
红儿吐吐舌头,朝江河作了一个鬼脸,一时间,淡淡的温馨弥漫着整个厨房,让人轻松愉快。
不一会儿,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面条就做好了。
江河看着摆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碗,根根有条不紊的白色的面条,面条上飘着一颗浑圆饱满的荷包蛋,翠色新鲜的青菜,浓郁的鲜红色西红柿汤,还散着几粒
葱花,白的、绿的、红的,颜色分明,让人一看便食欲大振,肚子更是不争气,立马就知道饿了,咕噜响了起来,不住地抗议着主人怎么还不开吃。
完全放心的江河也顾不上尴尬和形象了,不去在意红儿偷偷的轻笑,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种吃饭倍儿香的样子是对做饭的人最好最生动最真实的赞美。
红儿十分满足地开心地笑着,欢快地收拾着操作台。完了之后,也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双手枕在操作台上,托着脑袋,看着江河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