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箫就道:“夏日多雨,我陪你一起等。”
到了寝间,宁宵洗漱后上了床,洛闻箫就帮他按揉腿部舒筋活络。
“你好像长高了些许。”洛闻箫比划了一下,弯唇道,“应该是灵力逐渐恢复了。”
宁宵早已成年,一听到长高了这样的话,摇头笑了笑:“我已年逾千岁,听到这话真是心情复杂。”
为了方便给洛闻箫揉腿,他就躺了下来,而洛闻箫忽然倾身上来,单手撑在他身侧,戴着双戒的手抚上他的侧脸。
“年逾千岁,”洛闻箫低笑,“你现在看起来最多十七岁。”
也许是方城主有意为之,床褥上绣了合欢花,宁宵正好躺在重重花瓣中央,眼尾薄红与艳红花色相衬,美得难以名状。
洛闻箫低头在他耳际轻声慢语:“小美人。”
宁宵把人推开,只道:“去洗漱。”
在洛闻箫洗浴期间,有人敲响了客房的房门。
宁宵不便下床,就用灵力隔空开了门锁。
来人是那位在夜宴上出言不妥的青年,方城主的弟弟。
青年有礼地站在屏风外,和宁宵还隔了几重床帐。他歉然道:“方某刚才语出冒犯,还请尊者见谅。”
“他还在沐浴。”宁宵知道洛闻箫肯定会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就道,“他既不追究,道歉就免了。”
青年才意识到床帐内的是他,就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宁宵随口道:“我姓洛。”
“洛公子,”青年道,“公子既然手系锁链……”
“方少爷,”宁宵随便给对方一个称呼尾缀,有意提醒道,“夜深了,请回吧。”
青年转头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也明白了宁宵的警醒之意,便告辞离开,只是离开前有意无意地向宁宵扬了一下袖角绣着的流月莲纹。
流月莲娇贵难养,根据宁宵所知,这座城池只在一处才有种植,而且仅在十五月圆之夜盛开,对方是在约他。
不久后洛闻箫就掀开床帘,坐在床边问道:“你方才跟他说你姓什么?”
宁宵摊手:“随口一扯罢了,我真不姓这个。”
洛闻箫凤目里光影微动,温柔道:“你可以姓。”
宁宵听出来他的话外之意,淡笑回绝:“我本来就有姓氏。”
洛闻箫垂眸不语。
宁宵抬手熄了烛火,只道:“睡吧。”
原本是一床被子,但宁宵方才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床备用的自己卷上,所以现在他和洛闻箫一人一床被子。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开始宁宵还没在意,直到洛闻箫钻进他的被窝,从身后拥住他,扑在耳尖上的话语轻轻柔柔:“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宁宵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你就当我变小了脾气大了些。”
洛闻箫一直接触了解的是成年时期的他,知道这人向来是什么情绪都往心里闷,面上一贯温和浅淡。看来少年时期会坦率一些。
“生气了就跟我说,”洛闻箫用鼻尖去蹭他的发,声音压得低柔,“我会改。”
“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就这样把我锁在你身边。”宁宵拍开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
“只要你跟我保证你不会受伤,我自然随你去做。”洛闻箫把手贴在他背脊上轻抚,哄道,“你总得把伤先养好再说。”